“请问您是桓青吗?”
“桓苍石是你的什么人?”
“他本月的利息逾期了,我们联系不上他,麻烦您转告他尽快交齐。”
永远是这样的电话,从他给陈淑婉打完最后一笔钱的第二天就开始了。
桓青的潜意识里渐渐拼凑出了真相,但他不愿意相信,一天又一天地等待。
等陈淑婉打电话过来,告诉他桓苍石又出了什么新的情况。
始终没有。
桓青挂断刚刚的电话,坐在沙发里,看着茶几上新换的鲜花发呆。
回过神时,手里无意识抓着一个巴掌大的针织小狗玩偶,刚好握满了一整只手。
桓青盯着看了看,想起这只好像是上半年汪浔送给他的。明明放在架子上,怎么跑到这里来了。
他把玩偶换到左手里,右手拿着手机,点开拨号界面,一个键一个键地按下去,拨通了那串烂熟于心的号码。
短暂的安静过后,机械的女声提示:“对不起,您所拨打的号码是空号。SORRY……”
桓青安静地听着,左手将玩偶捏到变形。
他将手机拿下来,按下了另一串数字。桓苍石的号码他一直背得出来,只不过从来没打过。
依然是熟悉的机械女声。
桓青的呼吸越来越重,到最后终于克制不住,将耳边的手机扔了出去,仿佛遇到什么令人无比惊恐的事,声嘶力竭地大喊了一声:“啊!”
然后整个人完全虚脱了,重重地摔进了沙发里。一直捏在手里的玩偶没有拿住,掉在了地面上。
下午给桓青打了好几个电话,都没有人接,发消息也没回。
汪浔紧赶慢赶,总算把下午的实验顺利做完,晚上没留下来继续整理数据,急匆匆往桓青家赶。
开门时,他以为桓青又喝酒了,因为他躺在沙发上,一副昏昏沉沉的样子。
走近没闻到酒气,才发现他没有喝。
见到他来,桓青的眼珠子转了转,抬眼看向他。
“青青好乖……”汪浔的话讲到一半,发现了不对劲的事。
他连忙扶着桓青的肩膀,把他抱起来,慌乱地抬手,摸到他的背后。
不是看错了,桓青的头发真的变短了,往常长到腰间,现在几乎只刚刚到肩膀。
而且定睛去看时,能看出发尾坑坑洼洼,一看就是自己拿剪刀乱剪的。
汪浔的眼泪一下子就涌出来了。
他心疼地摸了摸桓青剩下的头发,抚摸着他的侧脸,忍不住问他:“为、为什么要这样……”
桓青面无表情的,盯着他看了片刻,然后笑了:“你哭什么啊?我早就说要把这个狗屁头发剪了嘛。”
不能喝酒,那些痛苦的感觉就忘不掉,只能找其他的途径发泄。
其实他剪了好几次,断断续续才剪到这么短。
汪浔吸了吸鼻子,抹掉自己的眼泪,说:“嗯,剪了其实也没事,短头发方便。青青今天好乖,下午没有喝。”
桓青忽然说:“我们分手吧。”
他说得突然,语气又如此平静,汪浔第一反应以为自己听错了。
也许是幻听,桓青刚刚没有讲话。
“青青,你说话了吗?”
“说了。”桓青又重复了一遍,“我说我们分手吧。你以后不要再过来看我了。”
“不、不……”汪浔下意识否定着,盯着他的眼睛摇头。
桓青偏过头,看向旁边,平静地说:“你这样我觉得好累。你不要再管我了。”
汪浔的手不自觉用力,将他的脸转过来,正面看着自己,声音里充满了哀求:“对不起,青青,如果你想喝的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