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压低声音说:“不是,但是差不多,他父母把这孩子托付给了我,他们没有时间也没有钱到北京。在西藏先心病儿童有好多,我现在工作的基金会就是做这个的,尽可能地帮助藏民治病,挽救孩子。”
“这会儿病情控制得还行,术后应该没有问题。我很佩服你一直留在那里,不改侠客本色,行侠仗义。”乔远峰望着老王黝黑粗糙的脸庞,眉眼依稀是往日模样,但改变很大,当年还是个激情四溢的小伙子,现在从外表看已经像是个稳健成熟的中年人了。
“没办法,没你那本事,也就能干这些跑跑逛逛的事情。我刚才还听人家说主刀的大夫是个从日本回来的专家,想不到居然是你。你小子也让人出人意料啊。原本以为找你会很困难,没成想第二天就见到,看来是佛祖让我们再叙前缘。”老王在西藏待了这么多年头,说话俨然是信教的藏民一样。
老王是行动派,当下就要约乔远峰晚上一起吃饭,乔远峰晚上有手术,就推到第二天。只是没想到令人惊喜的不仅有故人相见,还有一封故纸传情。
两个三十多岁男人的久别重逢,早已把当年的随性洒脱扔到一边儿去,老王絮絮叨叨地讲以前的事情,讲现在的事情,然后又把乔远峰问个仔细,这才感慨说:“兄弟,我老了,想起来以前的事情都恨不得再回头把那些年轻易丢掉的东西一样一样捡回来揣好了,你说,当年我们的旅行社那会儿多好,一帮年轻人意气风发,要不是你要走,我们的旅行社估计也做大了。那时候天南海北的人,都快乐,现在,好像到了尝苦味的时间,比如我现在这个基金会,就是专门服务先心儿童的,你看着那些花儿一样的孩子不能动不能跳,真是揪心。还是年轻好,没有病痛,没有愁苦,只有不羁和纵情。”
乔远峰慢慢地抿一口酒,这酒没有当年青稞酒的醇和粗,但一样辛辣粗噶,他怎么不记得,那个时候虽然在情绪上有些让人伤感不忿的事情,但是却是最逍遥的时光。
“老王,你也找到姑娘拿鞭子抽你了吧。”当初老王开玩笑说要找一个姑娘用皮鞭天天不断轻轻抽打在他身上。
“找是找到了,不过现在可不温柔了,嗓门一里外都听得见。”说完老王哈哈大笑。突然间,又似乎想到什么,低头在皮包里翻出一本书,然后小心翼翼地打开取出里面夹的一封信递给乔远峰,“这封信给你,四、五年前寄到咱们以前公司地址的,正好我去那里办事看到的,他们说以前也有寄过来的都被打印查无此人退回去了。我想着不定什么时候能见到你就留下来,没办法,说是可能以后永远不见,但我还是忘不了你这个兄弟,留着信也是一种怀念。这回来北京也带在身上想着可能有机会,没想到还真找着主了。”
信封虽然被老王保护得不错,但也显出年长的旧痕迹,四、五年前?他早已在日本五、六年,习惯了那里的生活,也跟所有的当地人一样学习、上班、下班,实在想不出谁会给他寄信。乔远峰疑惑地伸手取信,寄信人的地址是北京。带着几分猜测和不解撕开信口取出信纸,只粗粗一扫,便看到下面的署名“余宝笙”。像是被一记猛拳砸中,乔远峰的大脑一片空白,这个名字曾经在很久很久以前依然记得他,给他写信,他却到如今才拿到信笺。
老王见乔远峰脸色发白,不知道信里写了什么,当下也不避忌讳地探头过来看是谁写的,当看到“余宝笙”三个字时候,也是一愣,他怎么会不记得那个童花头娃娃脸的小姑娘,几乎掀起他们散场前最后的狂欢。老王认真看了看乔远峰依然有些呆滞的脸,非常惋惜地说:“原来是那个小姑娘啊,老乔,那姑娘当年喜欢你吧?你看看,隔了好几年人家还给你写信,只可惜啊……”
乔远峰抽抽嘴角,从震动中醒悟过来,把手里的信折好揣起来才掩饰地笑笑,却一下子不知该如何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