么没有被退回来,一度让她以为乔帮主又回西藏了,可是那封信却没有任何回音,最后余宝笙确信信件大概是寄丢了。
那封信的内容余宝笙一个字都不会记差,那是她给自己的最后通牒,再没有回音就永远忘记。
“乔远峰:
今天好难受。好多年没有往这个地址写信了,可是太难受了,知道你接不到,可我不知道还能说给谁听。世界是圆的,所以这封信还会回到我手里,等退回来的话,我就会连同这二十九封一起烧掉,我也不想再想一个人了。
这些年有好多变化,妈妈嫁到美国,几年前这个世界上我又多了一个弟弟。我应该高兴是吧,毕竟曾经抱怨过为什么只有我一个,有个哥哥姐姐多好,看来,老天爷听到我的话了,来不及补偿个哥哥,就给了个弟弟。
这么多年,妈妈没有回来看过我,她一定知道二十多岁的我会照顾好自己,像小时候一样。她给我打电话说起卢卡斯的点点滴滴,说他们夫妻对于中年得到的儿子如何疼爱,说她没想到有生之年还会有一个孩子,可我的心里却疼得要命,我小时候五岁前是和外公在一起的。爸爸妈妈谁都没时间管我。
外公疼我,可是他在我五岁那年去世了。外公走的时候嘱咐我要听话懂事不给爸爸妈妈找麻烦,我努力地做到了。我曾经以为你是外公之外对我最好的,可是还是我多想了,对不起。
昨天妈妈又来电话说起卢卡斯,她哭了,卢卡斯有哮喘,前段时间很厉害,她和卢卡斯的爸爸害怕得不得了,她说希望我把外公留给我的小玉锁送给卢卡斯。
那个小玉锁是外公从妈妈那里接我回去就戴在脖子上的,是外公留给我的唯一念想。可是现在妈妈说卢卡斯需要。当年我戴着玉锁从外公的葬礼回家后,妈妈说辟邪保佑那都是无稽之谈,没有科学依据,可是如今她怎么就信了呢?外公是这个家里最爱我的人。他们不给我疼爱,如今,就连外公给我的都要拿走。
乔远峰,你一定在世界的某个地方,忘记了我,过着自己快乐的日子,像他们一样,不再管我。
我也要忘了你,忘了你们。”
因为这封信没有如约而至地被退回,前面那二十九封便也没机会被烧掉留到现在。
余宝笙好像一个旁观者看着这些信,想着那些写信的心情,无一不是沮丧、悲伤、无望。狠狠地攥紧信,乔远峰再次出现了,轻而易举地让她想起过去的那些难堪和伤口,难道她要再次陷入那样的灰色里吗?被一个又一个至亲的人遗弃?是的,在她认识乔远峰的前后,正是一片兵荒马乱之时,父母离婚,父亲上调北京,母亲远嫁美国,她一个人辗转在老家,然后去北京。这几年随着年龄增长渐渐忘记过去,与继母相处融洽,母亲因为玉锁的缘故对自己有所歉疚,又因为卢卡斯一天好似一天,对她又感恩戴德,礼物源源不断从美国寄来,她几乎以为自己很好很幸福了。可是乔远峰回国了,那么多三甲医院,他就偏偏来到这一家,偏偏出现在她面前,然后她就记起忘不掉的痛苦。这样想着心里不免再次仓皇起来,快些与过去告别吧,否则她还要乱到几时。
第十二章
重新把这些旧日的情绪收拾后,突然间手机又叫起来,余宝笙吓一跳,忙站起身体,吸吸鼻子暗嘲当医生连个伤春悲秋的时间都没有。以为是急诊什么的,看屏幕是并不熟悉的电话号码,直接接通,喂了半天,对方却不出声,刚要挂,那边却传出一句低低的声音“宝宝”,低柔妩媚,不是何轻轻又会是哪个?
“轻轻?是你吗?你在哪儿?”
“宝宝,我在你小区外。”何轻轻只有在两个人彼此最脆弱的时候才会叫余宝笙“宝宝”。
余宝笙拿着电话立刻转身奔到门口,穿了鞋就往外跑。出电梯,果然看见门前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