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晁迟迟不启动车子,转脸注视了一会儿。
“没事儿?”
“嗯,没事儿。”
江晁再看看宋司歌平静的脸,这才发动车子离开。
进城后没开多远,江晁说就在这附近吃点儿饭吧,宋司歌点点头。馆子还算干净,两个人随便要了几个家常菜和一个汤,中间没说一句话,却也没见吃多少,宋司歌吃了半碗米饭,喝了碗汤便放下筷子。江晁点支烟,刚吸一口,就被宋司歌瞪一眼,江晁不理,宋司歌却伸手要把烟拿走,江晁身子一转躲开。
“烟是我情人。”
“我爷爷是肺癌死的。”宋司歌面无表情地说。
“哦,你这是替我担心呢?”江晁怪笑一声,“有人怕我死,也是值了。”
“你说什么呢?”宋司歌站起身来就走。
江晁在后面慢慢悠悠地结账,然后跟着出来,看见宋司歌站在车旁接电话,很快电话讲完,也不看他,只看着路上来来往往的车辆行人。
“你现在是不是特别害怕身边的人都走了啊?”江晁走过去问,手里抽了半截儿的烟已经被扔掉。
宋司歌听见江晁的话,回头看他一眼,说:“我和爷爷就待了三年,那时候爸爸不让他抽烟,他也是说烟是他老朋友,离不开。”
江晁没说话,走过去拍拍宋司歌的肩膀,说:“放心,我是医生,我又不会挂掉。”
说完话半天不见宋司歌动静,低头一看,宋司歌也低着头,脚底下的地上的土已经湿了。江晁觉得自己心一软,手臂一动,轻轻搂住宋司歌的肩。
下午二、三点的艳阳下,在城乡结合带尘土飞扬的路边,两个年轻的人靠在一起,有砂土车从旁边开过,激起的灰土、洒下的烟尘,就像要许下一个地老天荒的预言。
宋司歌在家门前下车,江晁也跟着下来,叫住正要进去的宋司歌。
“要不周末带你去郊区散心?”江晁还是有些担心,他承认自己不算是个善良的人,但是对于眼前宋司歌却生出一些心疼,宋司歌如此的平静,不是好事,路上那小小的一次流泪,不足以化解心里的悲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