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指抓紧腿部骨头,找准卡点,硬生生将其歪过的筋骨扯开,又狠狠往正确的方向摁去。
“呃啊”
谢春酌发出痛苦的闷叫,他紧紧咬着下唇,瞬间,本就有伤口的唇裂开,鲜血溢入口中,淡淡的铁锈腥味吞入喉中。
谢春酌浑身都在不自觉地轻颤,他的手还没从腿上收起,忽觉后背一热,诧异回头,竟是云异在他身后抱着他。
额头冒出的薄汗被对方用翻开的衣袖擦过,谢春酌眼睫微颤,上面也盈了一滴细小的水珠,他眨眨眼,水珠滚下,再抬眸,只看见云异抿紧的薄唇。
单看下半张脸,倒是确实有几分十六七少年人的样子,谢春酌不着边际地想。
接好骨,稍微动弹一下,疼痛感更明显,但没有起初那种仿佛腿不是完全属于自己的感觉。
谢春酌推开云异,“我要洗漱换衣服。”
云异默了默:“附近有湖,我去给你装点水。”
谢春酌道了声好,就看着他从腰间的储物袋里拿出了装水的用具,杵着拐杖走进黑暗里,完全不担心他或许会失足掉进水中。
在此期间,谢春酌有些想先把衣衫换了,可转念一想,身上脏,换了衣衫岂不是又把衣衫弄脏了?不如擦干净再换。
反正云异是瞎子,看不见。
大概一柱香,谢春酌等得不耐烦了,云异狼狈地端着一盆水回来。
他手上拐棍没了,脸颊沾了野草碎,还刮出了一条痕,跟经历了千辛万苦似的,脚步一点点往前踩,等感受到熟悉的环境和听到声音,才舒口气。
“掉进坑里了?”谢春酌问。
云异把水在他面前放下,摇摇头。
水盆里面的水清澈干净,谢春酌用手撩了撩,哗啦的水声清脆。
没有擦拭的布巾,谢春酌把一套干净完好的衣衫撕了块衣角出来,浸湿后开始擦脸与脖子。
云异呆了会儿,慢吞吞地挪到篝火旁去拿自己的兔子肉,兔子烤太久,都柴了,撕都撕不开。用了些力气,撕下肉来,放进嘴里干巴得难以下咽,像是在啃树枝。
谢春酌没有帮他看火。
云异沮丧地想。
他嚼着兔肉,心中难言地生出几分情绪,本想忍了,结果忍了又忍,听着身边人窸窸窣窣的动作,还是没忍住,扭头朝对方控诉:“我帮你打水了,你怎么不帮我看着”
没喊完,他呆住了,表情凝固在脸上。
谢春酌正褪去身上的衣衫,半披在手肘处,层层叠叠的衣物挽在雪白纤细的手臂上,宛若层层花瓣包裹着最甜美的花蕊。
如丝绸般的黑发因为润湿吹干呈现出些许毛燥,部分弯曲,当他抬眸时,脸小而精致,黑的眼红的唇,在暗夜里熠熠生辉。
云异分明看不见,可谢春酌却能感觉到一股注视落在自己身上。
他不由自主合起双臂,遮住身前裸露的皮肤,警惕望去,就见云异似羞似疑地愣在那儿“看”过来,眼睛没有聚焦点,不知道是看他还是看他身前的水。
“看什么呢?”谢春酌挑眉问。
“你为什么不帮我看兔子?”云异把后半句没说完的话慢慢地说出来。
这算什么事儿?谢春酌无言以对,他还以为怎么了呢。
谢春酌从储物袋里掏出辟谷丹,直接一瓷瓶准确扔到云异怀里。
“够你吃到离开秘境。”谢春酌漫不经心道。
说不定都不用吃,明天天一亮这幻境就破了。
谢春酌垂下头,继续用布巾擦身体,这次是大腿
他没发现,云异骤然转过身去时紧绷震撼的神情、莫名攥紧的手,还有
云异压抑住过急的呼吸,不敢往自己身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