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春酌百无聊赖,又觉自己不可能一直都待在南災身边,他迟早要自己独自一人出门。
而现在有什么办法呢?
他下意识看向身旁的墙壁,他与南災只有一壁之隔,动静稍微大些,都能听到彼此的声音。
他试探性地喊:“师尊。”
南災很快回:“何事?”
“我想出去走走,见见师弟师妹们,自从上次储师弟出事,我已经很久没出过洞府了。”
谢春酌斟酌着用词跟语调,力求可怜又不失坚强,“我知道我给师尊带来了很多麻烦总叫您操心,我想着,不如去藏书阁看看有没有关于类似于他的记载,如此也好早日解决此事。”
话音落下,谢春酌屏住呼吸,等待回复,却不曾想那边安静片刻,才答道:“吾允你一物,若遇到危险,可以捏碎它,吾就会立刻来到你的身边。”
南災说完,一样巴掌大的东西就径直飞到了谢春酌面前,他抬手准确接住,定睛一看,是一块质地莹润的玉石。
这下不用担心出个门就被闻玉至突然报复了。谢春酌大喜,眼眸弯起,“多谢师尊。”
拿了东西,谢春酌懒得再继续待着,又装模作样等了会儿,就拿着玉石离开了。
他走后,南災无心再修炼。
南災刚刚,谢春酌来会质问他之前为什么会说“教不了你”这句话,可他等了许久,也没等到对方问出那句话。
为什么不介意呢?是因为不在乎吗。
可他已经想好了要怎么回答。
教不了不是因为对方天资愚钝,是因为他于心有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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离开洞府,谢春酌站在日光下,望向前方时,忽觉恍若隔世。
南災所在的山头是全宗最高的,俯瞰而下,竟是一片荒凉,草木枯萎,就连在宗门驻守百年的灵树,翠绿的叶边缘也卷起发黄,一眼望去,所视之地,竟有种寸草不生之感。
谢春酌诧异之余,也发现日光灼热,单单只是站立片刻,裸露出来的皮肤就隐隐发热,身上潮闷,汗流满面。
他当即从储物空间拿出一把类似于伞的灵器遮挡光线,方才觉得凉快些许。
不过几日,宗门怎么变成这样了?
早先听长老长吁短叹,谢春酌还以为是他们太过杞人忧天,以小事望大事,胡乱猜测,却不曾想这天下真的迎来了灾祸,大变天。
一个闻玉至,能导致这一切的发生吗?
谢春酌百思不得其解。
他撑伞下山,宗门内练剑的广场毫无一人,往内里走去,才看见几个在廊下擦拭着剑的几名弟子。
弟子们看见他也很惊讶,下意识站起来喊:“大师兄。”
闻玉至死后,谢春酌又成了大师兄,只是这次他并没有以往那么开心。
他颔首应了他们,问:“现在你们都在哪里练剑修炼?”
大抵是知道他搬入了南災洞府久久不出,弟子们闻言也不觉得这问题奇怪,不过他们先对谢春酌说的,不是宗门的情况,而是凡间。
“凡间大旱,据长老们说,百姓死伤无数,往北边迁移,路途中他们易子而食,或有身体瘦弱者,被人群起而分食,不知死了多少人。”
领头年长些的弟子苦笑,“凡间如此,我们虽说是修士,但也还没能彻底飞升成仙,还处在于凡间,自然是无法幸免于难。”
谢春酌惊然,久久无言,后又奇道:“怎么百姓躲灾是往北边去?南方雨水充足,该往南边去才对。”
“因为灾祸是在南边起的”弟子话没说完,忽然停下,看向前方。
谢春酌顺着他的视线回头,看见了万春。
实际上在看见对方第一眼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