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气变得更炎热之前,春末夏初,一年当中。正如新人,行至半路,才契定终身。注册登记完成后,仪式定在一个海滨城市的度假小岛上,排场不大,流程简单,亲朋好友过来见证一下,在岛上酒店住一夜,玩玩逛逛。陈宿平官司后留下的朋友变少,许钰那边的交际圈也简单,陈家老两口又没怎么过问这场婚事,两头参加婚礼的人都不多。

落地后,已经有负责亲友往返和入住的人在机场等着接陈页了,第二天是正式仪式和宴会,傍晚有个小规模的亲友欢迎酒会,陈页到达比较迟,飞机坐得他又有点不舒服,电话里跟陈宿平说了一下,就不去酒会了。

这次给宾客安排的都是海景套房,陈页开了落地窗,夕日在海平线上沉浮,乌红从天海间一直晕染到靠阳台的泳池和藤椅上。

行李摊在窗边地上,薄纱在他身后起落,陈页窝在藤椅里抱着笔记本电脑,原本是想把考察材料的报告改改,下周他们回学校就得交,还要忙外出考察的作品展,时间紧凑。但看了一会就开始犯困,天色里的红越来越少,黑越来越多时,陈页几乎要睡着。

这个时刻的海风陈杂着一切往房间里吹,惬意得好像就在沙滩边缘,退潮后冒头的蟹与贝,景观般树立的一长排椰林,引动潮汐的凉月轮,还有岛上游客的人声,夜海沿线多的是看完日落还不肯走的情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