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我定计让汤迁偷盗青崖刀,杀了居安主使后,嫁祸给王将军。后来居安主使惨死、王将军失踪,我还以为是汤迁得手了,可、可又立刻听说汤迁死了,而且还是与居安使者同时死的,死在王将军的刀下!这事……这事下官想来,一直觉得匪夷所思,又后怕不已,至今心中惴惴,寝食难安啊!”

李舒白不动声色地看着跪在地上的邱承运与耿海,问:“所以,当晚究竟发生了何事,你也不知道?”

邱承运惶惑道:“下官真的不知道!下官只是命人调换了王将军的刀,交给了汤迁,可究竟是谁杀了居安使者、谁杀了汤迁,王将军又去了哪里……下官这几日,思前想后毫无头绪,要不是今日在这里听到这个耿海的招供,下官真的连汤迁怎么死的都是一头雾水啊!”

李舒白微微颔首,又问:“你还有其他什么要对本王交代的吗?”

“没有了!下官只是一时鬼迷心窍,但真的没有下手!现在下官也是日夜惶恐,真不知如何是好!”

见他伏地认罪的模样,李舒白便说道:“此事我回朝后,会与吏部斟酌处理。希望你所说的一切都是真话,不然,被本王知道你有所欺瞒,定不轻饶。”

“不!下官绝不敢欺瞒王爷!下官真的,已经将一切交代彻底了!”

等声泪俱下的邱承运重新战战兢兢落座,在场的人又都安静下来。毕竟,这一个案子百转千回,审到现在各执一词,依然对不上口供,实在是太过复杂。

在一片寂静中,唯有黄梓瑕开口道:“我相信邱刺史说的话是真的,当晚胡同中,绝没有越墙运送尸体和凶手的事情发生。”

“哦?”李舒白反问她,“为何你如此肯定?”

“因为我与周捕头曾去观察过那个巷子,那墙壁是不久前新粉刷的,若有人从墙头放下过重物,墙上势必会留下划痕及刮擦痕迹,就算前几日下过雨,但墙壁上的痕迹,除非重新粉刷,应该是不可能抹除的。”

周子秦也附和道:“确实没有!我们仔细查看过现场的粉墙,没有任何痕迹。”

邱承运激动得下巴胡子都翘了起来:“多谢二位为本官仗义执言,这耿海确实是血口喷人,本官确是只有想法,并未真正害人啊!”

周子秦撇撇嘴,正要开口反驳,却听黄梓瑕反问耿海:“耿海,事到如今,你还不肯说出事情真相吗?”

耿海俯下头,咬紧牙关,一字一顿道:“一切都是汤迁告诉我的,究竟事实如何,我……真的不知道!”

“不,你知道的。正是因为你知道,所以你才撒了谎,企图替那个与你同时犯罪的人,隐瞒罪行。”黄梓瑕的目光,转向一直被绑在角落的鲁富平,清楚明了地指出了他的用意,“而能让你如此豁出命来维护的,我想只有你的弟弟,鲁富平。”

众人的目光,一齐聚集到了鲁富平的脸上。

在众人的逼视下,鲁富平明显地哆嗦了一下,竭力地缩起身子,无比恐惧。

耿海失声道:“不,杀人的是汤迁,还有我,你们不要把无辜者拖下水!”

周子秦反问:“若不是为了替你妹……弟弟掩饰,你何必撒下弥天大谎,把一切都这么费劲地扯到汤迁头上?”

崔纯湛轻咳一声,道:“子秦,你们一直说这个异国歌姬,是耿海的弟弟,可究竟如何……是不是需要先找个稳婆来验一下?”

“我看,没有这个必要。”一直冷眼旁观邱承运声泪俱下表演的王蕴,此时终于缓缓开口,说,“甚至,我还可以同时证明,他就是当晚刺伤我,又杀害居安使者的凶手。”

崔纯湛忙说:“哦?王将军请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