偷偷搞?”

“不,他们不敢。”崔纯湛精神一振,终于找到了身为主审官的尊严。他将案头的卷宗翻了翻,抽出一本来,说:“嫌犯耿海,不得在公堂之上编造事实,胡言乱语!我们三法司在忠义军中走访多日,早已将军中一切摸得清清楚楚。你以为只有你能想到调更漏之事吗?我们也早已想到这个可能。但之前的更夫被打五十军棍丧命之后,继任者不敢怠慢,给漏壶加装了一具木柜,如今要调动漏壶,须得打开柜门,而钥匙贴身放在更夫身边,他当日又出营办事天黑才回,那时你与汤迁已经去了酒肆,试问汤迁又不会隔空取物,如何偷盗到钥匙,暗调更漏?更何况,就算你们调了更漏,那么,汤迁已死,你身受重伤,又如何能趁着更夫不注意,把更漏再悄悄调回来?”

耿海一时无法辩解,只能咬牙道:“这是汤迁所为,他如何做到,我想自有他的办法。”

崔纯湛见他推得干净,又问:“那么,汤迁又要如何冒充王将军杀害居安使者?”

耿海说道:“汤迁跟我提起过,说是邱刺史找人假扮了居安使者,将王将军带到小巷后迷晕。胡同的那一面便是县衙,只需隔墙放下真正的居安主使和假扮成王将军的汤迁,再收走昏迷的王将军和假使者,一切便神不知鬼不觉了。”

“既然如此,那么什么人应该都可以,为何要汤迁扮演王将军呢?”

耿海毫不迟疑道:“因为汤迁精通刀法,对王将军用刀和持刀的手法十分熟悉,而且他身材与王将军较像,仓促间应该不会被人发现。”

邱承运怒极反笑,斥道:“荒唐,血口喷人!”

李舒白听他这么说,便开口问道:“邱刺史,此人说你为争权夺利,谋害忠义军主帅王蕴,如今你指他血口喷人,又有何话辩解?”

“绝无此事!请王爷明鉴,下官怎敢安排人翻墙杀人?”邱承运站起身,直指耿海斥道,“自王将军担任忠义军节度使以来,颇多举措下官不太认同,觉得不符沙州实际。下官也是为朝廷着想,毕竟王将军来此人生地不熟,一旦有什么过激举措,容易引起军队哗变,到时候下官身为一州父母官,如何担得起责任?下官因此让忠义军中几个将士关注一下,若发现王将军动静,可来告知我。下官也承认,所找的人中,确实包括汤迁。但下官绝没想到,耿海这贼子知晓我与汤迁的一两次接触,便诬陷我是要雇凶杀人!”

“若是这样的话,邱刺史倒也是为了朝廷着想,一片忠心。”李舒白淡淡一哂道,“只是邱刺史,本王觉得这耿海所说的话也不无道理。巷子中突然出现的杀手,就在衙门后墙,只有你能安排;当晚同时死在酒肆里的另一个死者,就是你妄图收买的人;王将军从不离身的横刀,只有在你府上才有调换机会。更何况,王蕴出事后,你的获益最大。这么多疑点都指向你,邱刺史,你还有什么话说?”

邱承运一口气噎住,半晌说不出话来。

李舒白端详着他的神情,缓缓道:“种种迹象表明,你早已企图对王将军不利,如今耿海连你的作案手法也讲得清清楚楚,事到如今,你还有什么话要说吗?”

到了这份上,邱承运只能无奈放弃了争辩,哭丧着脸跪倒在地,说:“下官不敢欺瞒王爷,下官鬼迷心窍,确实有罪!”

李舒白脸色稍霁,问:“哦?是什么罪?”

邱承运跪伏于地,痛哭流涕道:“王爷明鉴,下官不敢隐瞒,下官……下官因一时糊涂,挪用过忠义军粮饷,王将军接管后,军纪约律甚严,也在核对以前的钱粮数目。我心知此事迟早要泄露,越早解决越好,于是找了汤迁让他前去行刺。当时因耿海阻挠,事情未成,恰好居安使者来访,当年我在忠义军中,与这位使者有过一些交易,若他与王蕴对账,下官……可能要受王将军反手一击。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