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大吼:“住口!无耻之徒,你以为你注定一死,就能污蔑本官,让我背此罪名?”
耿海冷冷道:“人之将死,小人句句属实,没什么好污蔑的。”
邱承运气急败坏,跨出一步对李舒白行礼道:“王爷,下官请直接斩杀了这等恶贯满盈之徒!难道王爷能任由这等小人当众泼下官脏水?满朝尽知王爷英明神武,下官相信王爷定不会中他人奸计!”
李舒白似笑非笑地看着他,说:“邱刺史大可不必如此激愤,所谓身正不怕影子斜,他可以泼你脏水,你也可以摆出事实证据来,洗清自己身上的冤屈,是不是?”
“然则……”崔纯湛看着李舒白这副样子,再看一眼坐在他身旁的王蕴,常年在官场打滚的他,哪还不知该选择站在哪一边?于是他伸手在面前几摞卷宗中翻了翻,抽出一沓账簿放在案头,说:“邱刺史,此人所说虽然未必句句是真,但其中关于你贪墨军饷之事,本官此次带人在忠义军,也查了查历年的账本。在你代管忠义军的这些年,有些账目确实对不上,待本案了结之后,还请邱刺史对此给予朝廷一个交代。”
邱承运被他当众打脸,一张脸顿时煞白,额头汗珠涔涔而下。
崔纯湛抬手道:“请邱刺史先坐回原位吧。耿海,本官问你,汤迁既受指使要杀人嫁祸于王将军,那么,他又准备如何嫁祸?你用以杀了汤迁的那把王将军的刀,又是从何而来?”
“当日杀退刺客之后,我见王将军刀把上的皮子溅了血迹,便提出要帮他绑鹿皮垫手,因此将王将军的刀带回了家。当时我劝汤迁不要替邱刺史卖命,他口中答应,却趁我睡觉时,拿去铁匠铺仿制。我第二天一早发现后立即冲去铁匠铺拿回,一夜之间铁匠自然不可能仿制出一整把刀,只打出个没开刃的刀身,刀柄上的睚眦吞口,形状倒是颇为相像,只是还缺两颗照殿红。”耿海此时反倒冷静下来了,脸上的惶恐消失,声音僵硬而平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