腕上的线,这个时候也可以取下了,然后,只要拉住细线的这一端,用力一扯……”
随着她的动作,只听到“砰”的一声,窗户的支杆被扯飞,整扇厚实的窗板猛然砸下来,狠狠敲在对准窗户的刀柄上。
受到重力一击的横刀,立即穿透了假人。横刀从后背进入,前胸透出,正穿过周子秦画的那一个小圆,分毫不差。
众人齐齐惊呼,其中,属周子秦叫得最响,满室只听见他顿足大叫:“我知道了,我知道了!难怪那个酒肆老板说,睡梦中被门倒下来的声音惊醒!其实那不是门倒下,而是窗板重重拍下来的声音!”
“是。在此之前已经杀死了醉梦中的汤迁,并将门闩劈开造成外人闯入迹象的耿队正,这个时候还得做两件事情,一是将线从窗户的支杆上取下,二是强忍疼痛,竭力大喊‘王将军饶命’,好让店老板听见,能成为自己的有力证人。”
黄梓瑕的目光,从后背刺入横刀的假人身上,转到耿海身上。
耿海捂住自己胸口的伤处,闭上眼,一言不发。
王蕴长出了一口气,只瞥了耿海一眼,目光便转向了黄梓瑕。这个几句话便帮他洗却了冤情的女子,此时却依然平静,站在李舒白的身旁,神情从容而恬淡。
王蕴的心中,不知为何升起一种类似伤感的情绪。他心想,这样也好,或许在李舒白的身边,她才能得到最大的助力,以最好的姿态,去实现她的人生价值吧。
现场此时已是一片喧闹,其中吼得最大声的就是郭茂德,他怒斥道:“耿海!你杀害队友,嫁祸于王将军,如今罪恶昭彰,你还有何话说?”
耿海一动不动地跪在地上,停了许久,才缓缓说:“是,我杀了汤迁,嫁祸给王将军,我罪该万死。”
“为何要杀人嫁祸?”
耿海毫不迟疑,说道:“只因为,汤迁受刺史邱承运指使,要谋杀居安使者,并且嫁祸给王将军。”
这一句话,不啻往沸腾的油锅中浇上一瓢冷水,让屋内众人顿时炸开了。
邱承运惶恐至极,呼一下站起身,对李舒白急道:“王爷明鉴,下官冤枉!这凶犯先是杀人嫁祸王将军,现在又污蔑构陷下官,要谋害于我,请王爷和崔少卿明察,还下官一个清白!”
李舒白宽慰他道:“邱刺史不必惊慌,崔少卿此来便是受朝廷委派,定会将此案查个水落石出。若这凶犯真的要诬陷你,相信律法定不会轻饶。”
邱承运勉强应了声“是”,悻悻地坐下,唯有露在袖子外的一双手,微不可察地在颤抖。
崔纯湛一拍惊堂木,喝道:“耿海,本官命你,立即把一切一五一十说清楚。为何你要说邱刺史要谋害居安使者,嫁祸王将军?”
耿海跪在地上,抬头望着王蕴,问:“将军是否还记得,曾有一次遇刺,当时,小人就在你的身边?”
“我记得,那一次,你护我十分周全。”王蕴答道,“当时我便觉得,你对那个刺客的身手十分熟悉,现在想来,那个刺客,应该就是汤迁?”
“是。汤迁行刺失败后,我因为心怀顾虑,所以当时并没有敢对将军说出来。回去后我和汤迁动了手,戳穿了他就是之前的刺客。汤迁无奈承认,他对我说,自王将军过来以后,邱刺史失了忠义军指挥权,再也无法在沙州一手遮天,而且,邱刺史之前在忠义军中曾贪墨军饷,如今王将军接管了忠义军,过段时间一盘点,怕是会瞒不住,必须要尽快铲除自己的心腹大患。而居安一介小国,使者被杀后大致不敢声张,就算他们敢闹事,到时候王将军已被处置,邱刺史又能代管忠义军,与这种沙漠小国开战,不费吹灰之力便能得到大笔朝廷下拨的粮饷,简直是一举两得……”
邱承运一拍椅子扶手,怒不可遏地站起身指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