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白赞同,“多了解耿海和鲁富菊他们以前的生活,或有用处。”

黄梓瑕望着他,忽然抿唇一笑,说:“王爷骗人。”

李舒白轻挑眉头看着她。

黄梓瑕笑吟吟地扬头看他:“口口声声说要尽早回去,可其实……王爷早就安排了人去调查鲁富菊,甚至还有些着急地等待结果所以你刚刚,是想要吓我吗?”

李舒白俯头看她,看着她似带嗔恼的模样,不由微微而笑。她微红的脸颊这么可爱,让他不由自主地抬起手,轻抚上她的脸颊,低低地说:“其实我……”

可惜,还没等他说出口,驿馆前院便传来了杂沓的马蹄声,然后便是匆匆奔进的脚步声。

李舒白的手刚触碰到她的脸颊,便不自然地收回了。

黄梓瑕也下意识地偏过了头,觉得脸颊微有些发烫。

匆匆进来的,正是派去寻访鲁富菊消息的人,来人见他正站在檐下,立即将一份案卷呈送上前,说:“属下寻访鲁富菊行踪,幸有所获,不辱使命。”

李舒白接过来,打开扫了一眼,面露诧异之色,转给黄梓瑕:“你看,果然查一查,是有用处的。”

黄梓瑕接过来一看,顿时愕然睁大眼睛:“耿海的妹妹鲁富菊,十一岁……便夭折了?”

“是,耿海的母亲因此大受刺激,行为癫狂,不久也去世了。”

“那么……”黄梓瑕捏紧卷宗,缓缓地问,“现在这个穆拉雅罕娜鲁富菊,又是谁?”

李舒白淡淡道:“能冒充鲁富菊,又与耿海母亲相像,更能让耿海一眼便认出来的,你猜,还有谁?”

黄梓瑕默然。其实,不需要李舒白的话,她也早已想到了这一节。

“所以……”许久,她才吐出一口气,轻轻地说,“理由找到了。”

“是的,足以让他们飞蛾扑火,不顾一切的理由。”

他们望着面前驿馆因为缺乏打理而略显荒芜的庭院,一起沉默了片刻。

黄梓瑕听到李舒白淡淡开口,问:“所有的真相都已经揭晓,那么本案,是不是结束了?”

“是的,”她轻声说,“本案已经结束了。”

沿着连绵起伏的沙丘一路西去,漫漫戈壁滩前方,出现了一片绿洲,砾崖上万千洞窟佛像遥遥在望。待众人渐渐走近,抬头仰望时,那佛像便越显高大,俯视众生的姿态越发庄严。

黄梓瑕望着面前高高的山崖,一时被这规模宏大的千佛窟震慑住,许久无法呼吸。千百个大大小小的洞窟开凿在苍黄的山崖之上,里面的佛像与彩绘,都可隐约窥见,成为盛开在灰黄背景上的绚烂花朵。

凿窟造像的工程,远远未曾停止,许多洞窟外都搭着脚手架,无数的工匠正在上面忙碌。来往的僧侣与信众在大佛下面虔诚礼拜,然后鱼贯前往下一座洞窟。

今日新落成开光的佛窟,正是由刺史邱承运联合同乡的几位高姓大户捐助修成。得知夔王殿下也来观礼,连同刺史在内,众人都是喜出望外。邱承运今日人逢喜事,又在夔王和同乡面前着意表现,真是左右逢源,精神焕发。

吉时已到,李舒白被迎到洞窟之外,在声声佛偈中,与慧明大师一起揭开蒙住洞穴的红布,为新佛窟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