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斜射的灼热日光替她镀上了一层白光,以至于他以为这是临死前的幻觉。
在他支撑不住的时候,他心中最挂念的那个人,来迎接他了。
他茫然地抬手,向她伸去:“梓瑕……”
然而,他以为的虚影,却紧紧握住了他的手,拼尽全力扶住他,急问:“你还好吧?”
他睁大眼睛,想要看清她,却最终因为晕眩而闭上了眼睛。
“我来吧。”周子秦从黄梓瑕身后窜出来,将王蕴背在了背上。王蕴伤势沉重,绝没有逃跑的力气,所以居安人将他关在囚室内,并没有用铁链锁住,反倒省了他们的事。
黄梓瑕护着周子秦,将囚室的门带上,急匆匆从被他们打晕的看守身上迈过。走到外面,见他们之前偷牵来的两匹马正拴在外面。
周子秦将王蕴放在马背上,自己翻身骑了上去。
黄梓瑕上了另一匹马,两个人同时催动马匹,向着城外疾驰而去。
居安只是个沙漠小城,他们从大道直奔城门,根本无人知道发生了什么,只看见两骑快马冲来,口中咒骂的同时,个个忙不迭避让。
把守城门的几个卫兵,在他们冲出城门之后,才望着马后的烟尘面面相觑,询问:“是发生了什么急事吗?”
直到足有一盏茶时间后,才有人发现囚室上的锁没了,开门一看,看守与送饭的人都趴在地上昏迷不醒。
而这个时候,黄梓瑕与周子秦已经纵马奔驰出了十来里。
可惜黄昏的沙漠一片寂静,他们的马蹄留在沙上,历历在目。
后面很快便有了追赶的声音。黄梓瑕仓促间回头看去,居安的勇士们纵马持弓,在血色夕阳之中,已经清晰可见。
连绵起伏的山丘,一览无余的沙漠,他们要再奔驰一个时辰,才能到达一处废弃的烽火台,找到掩体。而现在,他们已经显露在追兵的射程之内。
“崇古,我们要完蛋了!”周子秦一边纵马狂奔,一边大叫。
黄梓瑕咬住下唇,紧紧跟在他的身后。耳听得风声呼啸,黄梓瑕眼角的余光隐约瞥见,后方的人已经越来越近。居安人长于马上,格外剽悍,而他们盗来的马,一时难以掌控,不到片刻间,后方的马蹄声已经响在她的耳边,近得不能再近了。
看来,这一次是难逃一劫了。
只听得后方嗖嗖声连响,几支箭呼啸着擦过她的耳畔,插入前方沙地之中,以至没羽。
她听到后方传来肆无忌惮的笑声,仿佛猫在戏耍老鼠,明知道对方逃不出自己的手掌心,却故意让他们豁命逃跑一番,拿他们那绝望奔逃的样子取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