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淮声冷笑,“你害死了那么多人的时候,怎么就没想过他们也是无辜之人啊。”
说着,他就一副不愿与之多言模样,转身就要离开这处。
“等下!别走!”钱志最后还是出声唤住了他。
顾淮声回过了身来,不带感情的眼神蔑着他。
钱志那张妇人脸皮在此刻或许是因为痛苦,而变得异常扭曲,看着竟有几分骇人。
钱志看着顾淮声,恨得牙痒痒,但没办法,他确实是捏住了他的软肋,如果不按他说的做,他怕他真的不会放过他们。他害死了他的老师,害沈长青到了这样的境地,这样的下场,顾淮声这么恨他,他怎么会放过他呢。
他不能去赌一个人的恨,更不敢去赌顾淮声会不会殃及无辜。
最后他还是只能妥协,对顾淮声妥协。
他问,“我说,我会说出当年的真相,你能放了他们吗。”
“自然。”
顾淮声又道:“现在就随我进宫。”
“这么快?”钱志没想到今日就要去。
顾淮声“嗯”了一声就出去了。
王顺发现人失踪了,难免会来劫人,多一日就多一份危险,现在一刻钟也不能耽搁。
顾淮声出去之后,书良又进来了,他给这人换易容出来的皮扒下来,重新恢复真身。
顾淮声等在门外,靠在回廊下的柱上,等着里面的人。
因着一夜未曾合眼,折腾到了现在,面上难免有几分疲惫,思绪有些混沌迟缓。
很累,可是现在还不能结束,还不是休息的时候。
他听着屋子里头的动静,眼皮沉沉,不自觉合上了眼......
“顾淮声?”
没过一会,耳边传来了一声甜糯的嗓音。
顾淮声听到动静,睁开了眼睛看向来人,是姜净春,她站在他的面前,面上带着几分疑惑,他听到她问,“你为什么要在这里睡觉啊?困了吗?为什么不回去屋子里头?”
他昨天一晚上没睡,现下当很困才是。
顾淮声看向了她,姜净春戴着兜头的围帽,雪白的毛领衬得她的脸更小了一圈,她的面色已经看着比昨晚好上许多了,喝了药,睡了一整夜,热症应该也退了。
顾淮声低头,用自己的额头碰了碰她的额头,果然没那么烫了。
姜净春想说些什么,可是下一刻,顾淮声就靠在她的肩头。
“你......你怎么了?”姜净春被顾淮声这样的举动弄得有些莫名,不过好歹也没推开他。
“好累......就靠一会。”
他在她的耳边低喃,声音竟带着几分说不出的绵软。
他的呼吸洒在她的耳边,很慢很热。
姜净春任他靠着,眼前是漫天的飞雪,白雪之下,已经再辨认出万物原本的色彩,正午后的光绚烂夺目,可却还是消融不了冰雪,院中所有的东西都被积雪压弯了腰,独独那梅花树,仍旧挺立。
鼻尖是寒气,和顾淮声身上的味道。
姜净春再没动作,反而不自觉伸出手来,摸了摸他的后背。
动作很轻,轻到顾淮声几乎察觉不到的地步,可是,姜净春还是感觉到他的身体僵硬了几分。
不再过一会,书良就从里头的屋子里出来了。
他看到两人的举动,也知顾淮声现在定然疲累,但来不及,得在王顺动手前,先把人送去宫里再说。
他还在想着怎么开口去唤他,顾淮声就已经先起了身来,他道:“等晚上回来,我们去街上逛逛。”
说完这话顾淮声也没再留,转身带着人离开了。
不能再继续待下去了,碰到温暖的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