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乾是一位京中闲王的封号,这闲王原本是有封地的,还同大祁唯一的异姓王赵王定了娃娃亲,但稍稍可惜的是这俩人都?分化成了坤泽,本来?这亲事也可继续,但两方?却?都?不愿意了,婚事便搁置下来?。

婚事没了,苏乾王也不去封地,皇帝看?她没有威胁,便留下她了,是以其?人拿着钱到?处造作,雁亭江上繁华的画舫,也有她的一艘:

画舫漆金嵌玉,周身?所覆之漆,皆采自上乘颜料,色泽鲜亮而雍容;金箔细细贴附,勾勒出繁复精美的纹路,日光吻出莹莹的光泽。

“当心。”登舫时慕兰时虚扶的手掌悬在半空,终究只截住一绺被江风吹散的鬓发。

戚映珠正低头看?着舷边撞碎的浪花,闻声后仰头,忽觉那些金箔倒映在慕兰时漆曈里的光斑,竟比西市胡商卖的猫儿眼还要灼人。

慕兰时其?实算是个喜欢热闹的人,但是与戚映珠同游,她并不想?与闲杂人待在一块,便索性出了高价,单独让画舫为?她们开一次。

暮色将苏乾画舫的鎏金飞檐染成夕色时,慕兰时正用指尖摩挲着青玉栏杆上的水痕。

她特意包下?? 整艘画舫,此刻却?对着紧闭的茜纱舱门苦笑那人宁肯对着满舱雕花螺钿镜独坐,也不愿与她共赏江天暮色。

耐心地等待了一会儿之后,身?旁却?迟迟不曾有动静。

慕兰时轻轻叹了口?气,自知错误地标记未经人事的坤泽是多么大的罪过,便再度低头了。

当然,让她低头的事远不止这一桩。

只是,对目前的戚映珠来?说,大抵就?是这么回事。

慕兰时走进船舱时,也还在提醒自己,要学会低头。

她们上一辈子,竟是谁也不服谁地斗了一辈子。是“斗”了一辈子么?

细细想?来?,其?实不是斗,更像是一种“不甘”。

上辈子所犯下的错,并非是戚映珠来?到?她面前三?言两语就?可说清的事。

她不会做。

而彼时的慕兰时,也不会信。

从舱面走到?船舱中又是一段距离,慕兰时正思虑着,还未掀起帘子,便闻见了一股清甜的香气。

是信香的味道。

慕兰时愕然,纤长的手指停在将掀的帘子处。这的确是信香的味道,但是却?和那日她所闻见的,戚映珠身?上的气味不一样。

那天夜里,戚映珠身?上的信香味道分明就?是桃花香气

而今日的信香味道,像是馥郁的玫瑰花香,又带了几分桂花酿的微醺。

这船舱里面并没有别人了。慕兰时沉眸,仍旧大着胆子掀开了帘子异香便是在此时缠上她的腕骨。

起初是若有若无的玫瑰甜腥,待她惊觉后退半步,浓烈的桂花酒气已?攀着裙裾漫上来?。

慕兰定了定心神,这次重又掀开垂落的珍珠帘,向前。

见戚映珠正蜷在紫檀圈椅里,素白手指死死扣着扶手处的莲花浮雕,指节泛出青玉般的冷光。

如她所知道那样,船舱里面的确没有别人,只有她与戚映珠。

可是慕兰时却?不曾知道,戚映珠的信香,竟有两种。

换言之,她每月的潮泽期,也不止一次。前世慕兰时听闻戚映珠曾焚毁所有太医院脉案,原来?是为?掩这每月两次的焚身?之痛。

女子雪白的双靥绯红,紧紧抿着唇,眼眸半睁半闭,只坐在圈椅上,一句话都?不肯说。

又受了潮泽期的困扰么?

无怪乎适才她在外面等了那么久,戚映珠都?不曾出来?。

想?到?这里,慕兰时快步走到?她身?边:“小姐?”

她放出了自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