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不是信。

那是一片从?铜镜之上被硬生生撬下来的薄薄铜片。

铜片之上,是两个早已干涸的、触目惊心的血字。

“局。”

“雀。”

“不好!”赵神聆沉声道,眼中瞬间?布?? 满了冰冷的杀意,“付昭出事?了!这是我们之间?最高级别的警报!她说有?陷阱,有?黄雀!”

戚映珠的心猛地提到?了嗓子眼。

而慕兰时的脸上却不见半分慌乱,仿佛那片铜片上沾染的不是血,而是寻常朱砂。她只是接过那片铜片静静看了片刻,随即走到?沙盘前,看着她们原定的那条最安全的撤离路线。

“看来,三皇子也入局了。”她的声音平静得?像在说一件与?己无关的事?。

“那我们?”赵神聆的眼中已满是杀意。

“不必改。”慕兰时的眼中闪过一丝寒芒,“他想做黄雀。”

她抬起头,看向赵神聆。

“殿下,敢不敢与?我一同,将计就?计?”

废弃的驿站之内,空气仿佛在那一瞬间?凝固了。

赵神聆看着那片薄薄的沾血铜片,看着那两个由她最珍视之人用生命最后的力量刻下的警告,整个人如同一座即将喷发的火山。

她缓缓握紧了双拳。那股自她身上迸发而出的、属于沙场将主?的近乎实质的杀意,让周遭的空气都为之战栗。

“好,很好。”她一字一句地从?牙缝里挤出这几个字,“孟瑞萧鸢”

她向来是很少露出这样神态的。

玩世不恭、游刃有?余,乃是赵王赵神聆的代名词。

她抬起头看向慕兰时,那双美?丽的眼中已再?无半分平日里的豪迈与?欣赏,只剩下一片足以将人冻结的冰冷的怒火。

“你问我敢不敢?”

她笑了,那笑容充满了暴戾与?疯狂。

“我赵神聆长于北境生于沙场,我这一生还从?未有?过一个‘不敢’!”

“说吧,”她将那片铜片小心翼翼地收入怀中,贴近心口的位置,“你想怎么做?”

慕兰时只是将那张早已被她们研究了无数遍的沙盘,缓缓地推到?了她的面前。

“他想做黄雀的话,”她的声音很轻也很冷,“那我们便?做一回收网的猎人。”

三日后,禹州城外,一线天。

此地是两山之间?夹着的一道狭窄古道,两侧峭壁耸立林木森然,是设伏的最佳地点。

三皇子孟瑞此刻正意气风发地立于山壁之上,俯瞰着下方?那条唯一的通路。在他的身旁,是他的首席智囊,萧鸢。

“都安排好了?”孟瑞的语气中带着一丝急不可耐的兴奋。

“回殿下,都已安排妥当。”萧鸢躬身道,脸上是智珠在握的微笑:“斥候来报,慕兰时与?赵神聆只有?不足百人的随从?正向此处而来。我们在此地布下了三千精兵四面合围,她们插翅难飞。”

孟瑞满意地点了点头,仿佛已经看到?自己将那个不可一世的慕兰时与?他一直忌惮的异姓王赵神聆一并踩在脚下的光辉景象。

“那个女?人呢?”他又问。

萧鸢的眼中闪过一丝阴霾。“回殿下,付昭已被看押在后方?。她倒是烈性,竟以簪刺心,不过被我及时发现,留了一口气在。”

“哼,留着也好。”孟瑞冷笑道,“待擒下了赵神聆,正好让她们做一对亡命鸳鸯。”

闻言,萧鸢眼睫颤了颤。她不敢回头,心底忽有?一奇怪的念头闪过。

也好至少,你最后是死在我的谋划里,而不是活在她的羽翼下。

他二人未曾注意到?,在他们身后不远处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