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软筋散’,是西?域奇药,无色无味,能?让人在一个时辰内,如一滩春泥,任人摆布。”孟珚的指尖,轻轻划过慕兰时的脸颊,那触感冰凉而危险,“不过你放心?。我给你解了。我想要?的,不是一具任我摆布的傀儡。我想要?的,是你清醒地听我说,并且做出选择。”

孟珚恰到好处地停顿。

慕兰时没有?动,也没有?说话。她只是看着帐顶那繁复的、用金线绣成的并蒂莲花图案,眼神?空洞得像一片被大雪覆盖的荒原。

了无生?机。

“兰时,我们才是同类。”

孟珚的声音幽幽然响起,在这温暖如春、却也密不透风的暖阁中,反复回荡。

“你看看我们自?己。你,是京城慕氏的长女,是自?矜门?户、视泥腿子?为蝼蚁的世家。我,是天家公主,是吸食天下民脂民膏、视万物为刍狗的皇族。你我骨血中所唱的,是同一支歌,一支高?踞云端、俯瞰众生?的歌。”

她站起身,开始在殿中踱步。绯色的纱衣在地毯上,拖曳出无声而又华丽的轨迹。

“你善于玩弄人心?,我也善于玩弄人心?。你用那些冠冕堂皇的律法与道义,去胁迫、去清除你的政敌。我用那些与生?俱来?的权势与地位,去碾压、去摧毁我的障碍。我们有?什么不同?没有?。我们,都是站在云端之上,俯瞰众生?的、坏到了骨子?里?的同类啊。”

她的声音充满了激情,也充满了蛊惑。

“而戚映珠呢?她是什么?”孟珚的语气,突然充满了鄙夷,“她不过是东海一群盐枭的女儿,是连姓氏都上不了族谱的贱民。她们的所谓‘起义’,不过是一场见不得光的、肮脏的、注定要?被碾碎的闹剧。她与你,隔着的,是云与泥的距离。她永远,也无法真正理解你,更?配不上你。”

“判若天渊。”

她重新走回榻边,俯下身,双手撑在慕兰时的身侧,将她,完全?笼罩在自?己的阴影之下。

“只有?我,兰时,只有?我,才真正懂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