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看?着那盆君子兰。在两片舒展的绿叶间,有一个含苞待放的花苞,充满了生命力。
她的剪刀,轻轻探了过去。
银剪合拢,发出一声清脆而?冷酷的断音。
那枚最有希望开出绚烂花朵的蓓蕾,连同旁边另一片枯叶,一同应声而?落。
“杜先生多虑了。”
太女的声音依旧温和,听不出半分情绪。
“瑶光是本宫的亲妹妹。姐妹同心,其利断金,何来掣肘之?说。”
她说着,将剪下的花苞与枯叶一并扫入玉盂,仿佛那曾经最有希望盛放的生命,与早已枯朽的败叶,并无不同。
杜先生看?着这一幕,苍老的眼中闪过一丝了然,也闪过一丝更深的寒意?。他躬身告退,无声地退入殿外阴影。
孟琼依旧静立窗前,看?着那盆被自己修剪得“干净”了许多的君子兰,脸上?终于缓缓露出了一丝真实的、冰冷的微笑。
很好。
她想。
这盆花,现在,终于又顺眼多了。
自封赏大典后,京城的空气便弥漫着一种诡异的平静。
所有人都看?得出,新?晋的中书?令与摄政公主,已是帝国?政坛上?冉冉升起的两轮骄阳,且同属东宫一派。太女的地位,看?似已稳如泰山。
只有身处棋局中心的人才知晓,那看?似稳固的冰面之?下,早已布满蛛网般的裂痕。
这一日的紫宸殿小朝会上?,这份裂痕,终于第?一次被摆上?了台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