位同宰辅,一人之?下,万人之?上?。
她与孟珚一并叩首,额头贴上?冰冷的地砖,声音平稳得听不出任何波澜:“臣(臣女),谢陛下隆恩。”
当?晚,宫中设宴庆贺大捷,君臣尽欢,歌舞升平。
慕兰时周旋于一波又一波前来道贺或试探的同僚之?间,杯中御酒换了数盏,却未曾真正沾唇。她厌恶这金玉堆砌的浮华与窒息。
上?辈子已经见过够多。
宴至中途,她寻了个更衣的由头悄然离席,行至殿外回廊下。
夜风裹挟着寒意?,吹散了些许酒气,也吹散了殿内那令人窒息的繁华。
可慕兰时没冷静多久。
“慕大人,别来无恙。”
一个熟悉的声音自身后响起,语调里带着一丝酒后的慵懒,却字字清晰。
慕兰时转身,孟珚正持一盏琉璃杯,斜倚朱红廊柱,含笑望她。公主的繁复礼服已被换下,只一袭绣银色暗纹的玄色常服,月华流淌其上?,愈显其风姿冶丽,也愈显其权柄迫人。
随着她的走近,一股极淡、却如冰棱般锋锐的信香,无孔不入地侵入鼻息。
那是干冽的冰晶之?味,寒意?凛然,无声昭示着其主人的矜贵与不可冒犯。这味道,慕兰时并不陌生。
“殿下。”慕兰时颔首为礼,声音听不出半分波澜,藏在袖中的手,却下意?识地蜷缩。
“此番岭南大捷,你?我二人,可谓满载而?归。”孟珚晃着杯中酒液,目光迷离,一步步踱至慕兰时面前。距离近得吐息间温热的酒气都仿佛能灼伤彼此的肌肤。
“如今,你?为中书?令,我为摄政公主。兰时,”她忽而?改了称呼,声音压得极低,如情人耳语,“这朝堂之?上?,还有何事,是你?我联手办不到的?”
那声音如羽,搔刮着耳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