鞘的、寒光凛冽的短刀。
帐内的烛火,轻轻地跳动了一下。
慕兰时手中的白布,正沿着短刀那泓秋水般的刃口,做着最后一次、也是最慢的一次擦拭。
刀,是好刀。薄如蝉翼,吹毛断发。是她及笄那年,母亲赠予她的。母亲说,慕家?的女儿,可以不习女红,但不能没有一柄傍身的利器。
彼时的她不懂。总觉得这世上最锋利的,应是算计与人心,而非这等有形的铁器。
直到此刻,她才明白。
当所?有的算计与人心,都化作最直白的、你?死我活的杀意时,唯有这冰冷的铁器,才是最可信赖的伙伴。
孟珚,动了杀心。
这并不出?乎她的意料。那位公主殿下,从?不是什么慈悲之人。她那份裹在?温香软玉之下的占有欲,一旦得不到满足,便会化为最暴烈的毁灭欲。
她想?要的是慕兰时的“心”,当她意识到这颗心,或许永远不会完完全全属于她时,她便要去毁掉那颗心真正在?意的东西。
她以为,这是对慕兰时的惩罚。
她以为,这是她稳操胜券的、又一次狩猎。
慕兰时将短刀缓缓归鞘,发出?一声轻微而清脆的“咔”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