慕兰时再度缄默,最后重重地点了?下?头:“兰时明白。”
母亲也不再多言,只是慕兰时又?忽然提到了?尧之:“说?来,母亲兰时昨日碰见了?尧之,我她说?她身体哪里不舒服?”
“嗯,是说?不舒服,”慕湄疑惑地看着慕兰时,“她昨日跑过来对你说?的?这小孩子?就是天?生好动,现在你忙起来了?,更不应该过来打扰”
慕兰时却鲜有?地截断了?母亲的话:“非也,母亲,这一点也不打紧,反倒是小妹的病打紧。”
“这如何打紧了??”
小孩子?正是跌打受创的年纪,而尧之天?性好动,有?点小伤屡见不鲜,次数一多,尧之自己都不会将伤病广而告之,而是自己去?拿药解决。
“尧之这次的病不是哪里跌打受创,”慕兰时凝眸回忆起尧之前世卧病在床四肢瘫痪不能动的场景,颇有?些心?酸地说?,“得尽早找医师来瞧瞧兰时会下?去?做的。”
慕湄诧然,心?头隐隐有?一震的感受。
在慕兰时垂眸敛睫的刹那,夕日的残照余晖静静流淌在她的侧颜上,恰似菩萨低眉。
这一瞬间,至慈至悲。
“母亲,”慕兰时忽而抬眼望过来,回应她道,“方?才您说?过的每一件事,还?有?兰时自己所说?,我下?手都会认真考虑。还?请您宽心?,一切都有?定夺”
慕湄哑然,唯有?颔首应下?。
低眸垂睫的刹那是菩萨低眉,面靥染着西天?最后一抹霞;可她笃定地说?自己会有?定夺的一瞬,又?像是金刚怒目,眸底燃着涅槃的火。
当然,更温和?的。
戚映珠如今按部就班地做着自己的事情。
譬如,到慕府来。因为二人已有?慕兰时的口头婚约,这一切便理所当然至少慕府的人知晓。
她独坐在桌前,像往日那样,两只手撑着面靥的时候,脸颊肉会从指缝中漏溢出来。
戚映珠在思考事情,她吩咐下?去?的调查钱京溪的事情眼下?她已经不再是一个有?几个铺面的东家,慢慢成了?自己的体系。
忽然,戚映珠听到了?珠帘响动的声音,她一瞬间从思绪里面回笼,望见笑盈盈走过来的慕兰时。
兴许是看见她这副笑得不怎么正经的样子?,戚映珠就理所当然地不想正经,故意压平了?方?才弯起来的眼角和?唇线,道:“慕大人原来还?知道回来?”
是嫌弃她回来晚了??
慕兰时挑眉,似乎确实。她方?才和?母亲结束谈话后,便去?找人安排了?尧之治病相关的事宜。治未病终归更好。
“当然要?回来了?,”慕兰时也故意收敛起自己笑意盎然的表情,换上一副委屈巴巴可怜的神态,说?道,“今日兰时去?见家慈了?小君可知道她怎么呵斥兰时的?”
呵斥?戚映珠闻言,托住腮的手部动作都凝固下?来,不可置信地看向慕兰时:“你说,司徒大人呵斥你了??”
这似乎是天方夜谭、闻所未闻的事情。
自前世起,戚映珠便知晓,慕湄对她这个长女的宠爱程度如何慕兰时本人又?极循规蹈矩,除了?那次出格让族人生气之外,大抵慕湄根本没有机会呵斥过她。
更别提现在的慕兰时了。
综上思考下?来,戚映珠便打定念头,慕兰时一定又?在逗她了?。
“对啊,呵斥兰时了?,那怎么办呢?”慕兰时一边垂着眼睛,可怜巴巴地回望,一边故意拖着又?长又?黏的语气。
戚映珠故意装作无动于衷的样子?:“司徒大人说?什么了??不过,司徒大人总是做得对,说?得也对。”
这便是说?什么也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