羽觞随清波流转,到慕兰时膝前时,她广袖轻扬执杯,即兴吟出?名?赋末章。清越的嗓音惊起白鹭,引得众人一片喝彩。
十六叔冷眼看着那盏停在她面前的杯盏本该属于家主的位置,此刻正?被这丫头坐得稳如泰山。
呵,再能歌赋又如何??
就在慕兰时俯身?拿酒的一瞬,身?旁闪来了一个丫鬟,借着添酒语气沉沉说:“主上,东北角三位族老已离席七次,四处议论?您。属下已经听?过了,他们说您不该僭越。”
她说话的语速极快。
“不该僭越?”慕兰时唇齿间摩挲过这四个字,往昔的记忆却纷至沓来:慕氏一族,凋零散尽,再无从前气派。
如果她的选择只在僭越和?凋零之间,她便会选择前者。
只可惜,她现在已经不是?僭越。
母亲,早就把家主令牌传给了她。今日,她甚至还找人带了一整卷慕氏族规来。
谁敢冒犯她,那才是?真正?的僭越。
曲水流觞过几轮后,众人喝得耳热。
十六叔却忽然发?问:“各位知晓今日是?什么日子吗?”
有人道?:“谷雨踏春呀!十六叔,这是?发?生什么事了?”
人群中有人窃笑几声,似乎想说,十六叔年纪也不大,怎么喝多了却问这种无聊问题,连今日是?什么日子都不知道?了?
慕兰时安安静静地斟酒,不复方才曲水流觞时的情态。
“嗯,我知道?,兰时,”十六叔抬着微醺的醉眼看向慕兰时,“你可回答一下四叔么?”
慕兰时淡淡:“方才六妹不是?说过了么?谷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