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珚后来找到了慕严,问出他最后将人带去?哪里了,她同样去?找过?她的断骨。
不得不说?,孟珚彼时有?一种隐秘的快慰:永不折腰的世家大小姐,最终那尖利刚烈的傲骨竟让这种方式折断了。没关系,她会将她的尸骨带回去?,用最上乘的棺材安放。
她会追赠她为?皇后的。
也有?可能?是有?后知后觉的情?感袭来,孟珚去?了,却没有?找到她的断骨。
不过?离慕兰时死,只有?七日而已。
就已经找不到她的断骨了吗?
雨坠得更狂烈,孟珚终于拾起了那断掉的金步摇。
还能?接回去?吗?
是重新熔铸,还是接回去?呢?
她颤抖着,沾满泥土的手握住那两截断掉的金步摇。
“慕兰时,你为?什么不哭,也不闹”她绝望地倒在?雨泊中?,发出一声前世积蓄已久的疑问,“也不愿意求我?”
其实只要慕兰时肯来求她,她就一定会低头的。
在?她把她囚于后院之?后。
可是,慕兰时的心,或许就在?跪穿砖石的那一日,便心如死灰了罢。
怎么会这样呢?
一股贯穿两世的汹涌悔意,在?此刻就像晨钟暮鼓一般,猛地撞得心扉震颤,让她眼前发黑。
可这还没有?完。
又像是有?一只大手攥紧了心脏,待到手缓缓松开?,弥漫在?心底的只剩下一阵酸。
瓢泼的大雨下得愈发急了。
在?酒家茶肆歇脚的路人怅然地出门,看见这瓢泼态势,不由得哀叹自己要如何归家。
“娘嘞!这雨下得跟玉帝老儿踹翻了洗脚盆似的!” 蹲在?酒幌子底下的货郎猛啐一口,蓑衣下摆甩出的泥点子正溅在?桌子上。
檐角铁马撞得比战鼓还急,雨帘子厚得能?截断这条大街了。
忽然间?,缩脖跺脚的茶客们都?噤了声隔着水雾,但?见个华服女人跪在?当街,如云一般的髻散作?乱麻,丹蔻指甲正疯魔似的抠挖青石板缝,活像中?元节从忘川爬出来的鬼。
“龟儿子!南市啥时候闹起水猴子了?”扛麻袋的女子吓得直往门神画后头缩,却被管账的一算盘敲在?脑壳:“瓜娃,哪来的水猴子?没看见她穿多好么,指不定是哪个大宅门跑出来的!”
麻袋女娘讪讪地笑了笑。
人们都?心知肚明,那个在?外面哭倒扑地,不顾大雨滂沱的人,是真实存在?的,才不是什么水鬼。
那样的衣服并不是什么寻常人穿得起的,甚至这样的人连来南市都?很少见。
这种事情?必然有?其原因?,她们不想细究。
只是,忽然有?个挽髻的女子放下了手中?酒盏,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忽然拍案道:“我想起来了,那个女子,你们今日正午有?没有?到南市?”
一男子好奇问:“我来了,发生了何事?”
“我看那女子,正像那位骑高?头大马的贵女!”挽髻女子说?到这里,猛地压低了声音,像是揣测:“你猜猜看,她这是发生什么事情?了”
“她是哪家贵女啊?”
“谁知道,你说?明三姐那么见多识广的,都?说?没见过?这位小姐,”又来个人七嘴八舌地补充,“莫非她不是京城人?”
也是,毕竟会骑马,又得筛出一批人。不是京城世族,也是一个好猜测的门路。
“可是,倘若她不是京城人,敢这么大张旗鼓地骑马在?南市招摇?”挽髻女子忽然又说?。
这回换那过?来插嘴的人愣住了,“嘶”了一声,道:“你说?的这句话也是。可是,除了那四大家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