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喏,大小姐,是这个。”嘉嘉拿出一个小方盒,解释道,“婆婆听说您是乾元,便让我把这个给您,说是对您身?体有帮助。”
说罢,似是为了担心慕兰时不相信似的,她?又扬了扬脖子,说:“我婆婆一直在做乡医,我们那个屯的病都是找她?看?的!不管是什么?症状她?都能看?!”
慕兰时轻笑着收下了,又揉揉她?毛绒绒脑袋,说让她?回去换身?衣服,嘉嘉这才说好,然后便解释道:“我躲在这里?,害怕把府上发的衣服弄脏了”
便又是在说慕兰时方才的疑惑了。
“没关系。”慕兰时道,“这样,我找个人送你回去。”
嘉嘉似懂非懂地眨了眨眼睛。
等嘉嘉走了之后,慕兰时回寝房的路上,顺手将那方盒拿出来看?了。
乡医中有许多技艺的高人数不胜数,慕兰时也知晓,常常有些人的信香有问题,医丞郎中看?不好,便要去向乡野中另寻高人。她?猜想,嘉嘉的婆婆便是这种人。
她?给出来的是什么?药?慕兰时打开那方锦盒觑了眼,平平无奇的褐色药丸,她?捻起,便用信香感受。
这一感受便出了问题,这并非如同那日她?在启承阁里?面所用的熏香一般效用。
那是珍贵之物,而这并非什么?至珍至贵之物更像是,蛊药?
南疆蛊药的厉害之处便在于,珍贵的不是成本,而是技艺。并且,蛊药最强的一点还有,控制人的心绪。
她?忽然心头有了个打算。远在庙堂之外的某个老东西,不是要死了么??
她?正怕那老东西活不到她?寻仇的时候。
慕兰时又叫了暗卫出来,吩咐道:“明日叫绣房,给嘉嘉裁件好的衣服去。”
毕竟她?改日就要登门拜访拜访她?那位乡医婆婆。
开了寝房的门,却?见一灯如豆。
烛火在琉璃罩里?蜷成毛茸茸的橘团,将戚映珠鼓起的腮帮映作透光的白玉冻。她?正用虎口卡着下巴颏,颊边软肉从?指缝漏出绵软玉色。
缠枝莲纹香炉积了寸厚香灰,一见便知是换了三遍安神香的模样。慕兰时指尖刚刚触到珠帘,便听得一声冷笑撞碎满室寂静。
大抵是因为她?回来晚了,又生气了罢。
“小君,”慕兰时笑着说,“回来晚了,路上碰到了些事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