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向盘险些失控,面包车在荒郊野地晃的像被油炸的毛毛虫,左右歪斜。记者喘不上气,随手摸到个硬东西,狠狠朝向甯脑袋上一砸。
向甯吃痛,“啊”一声大叫,松开记者,抱着自己的头缩到一边。
前方就是一个禁区,公路年久失修。前两年申报了资金要修,官员不作为,也一直没动静。
记者在路边把车猛地停下,从后备箱掏出钢管,拽开副驾的门,一把将向甯薅出来:“你给我下来。”
“啊呀!”向甯站不稳,一屁股摔在地上,掌心破了一个大口子,尾巴跟也像断掉那样痛不欲生,“好疼,好疼啊。”
他就要哭出来了,泪汪汪的喊了几声,眼见记者拿起棍子朝他砸,赶紧爬起来向大道那头跑:“救命啊,有没有人可以救救我……”
“叫吧,这荒山野岭哪有人救你?”记者不紧不慢追过去,在向甯再一次跑路前猛的扯住他头发,把他弄到地上,“你爸爸对我做了什么,你不知道吧?因为他我弄丢了工作,我闺女也查出癌症,小小年纪就没了命;我老婆受不了打击,从东达影业楼顶上跳下去摔死了。结果呢?呵呵,他沈渥平有钱称霸王,不禁没人知道我们家的惨状,甚至连我老婆跳楼的新闻都被他压了下去!穷人的命就这么不值钱么?啊?你哥亲手杀了一个农村妞,你爸爸也不把我们老百姓放在眼里,我们这些人拼死拼活才赚口饭吃,你们这些少爷小姐好啊,一出生就吃香的喝辣的,享不尽的荣华富贵,哪儿考虑过我们穷人什么滋味?”
“你说什么,我一个字都听不懂。”向甯真的一个字都听不懂,坐在地上,屁股用力往后面挪,一边真诚地说,“我没有哥哥,我只有一个姐姐,是谁杀了人你去找谁,为什么把我拐到这里?和我有什么关系?”
“你少装!”记者朝向甯踹了一脚,指着他鼻子,“你那个不成器的禽兽哥哥奸杀了一个女孩!这么大的新闻闹得满城尽知,敢说你不知道?”
向甯听不懂他说什么,急的哭了出来,两只脚不停跺着地面:“我真的不知道,我没有哥哥!我只有一个姐姐!没有哥哥的,没有,爸爸只有我一个儿子!”
“你再他妈再放狗屁?”记者这下真的恼了,掏出手机找出沈廷轩的新闻,拽住向甯领子让他看,“我知道你们这些有钱人看不起穷老百姓!哈哈,有钱真他妈好,你哥杀了人,出这么大的新闻都能被你爸只手遮天压下去,我不过说了他几句坏话,就被起诉告了个倾家荡产,一身的债,这世道怎么了?老百姓一条命还不如你们有钱子弟违法犯罪,一时兴起?!”
他按着向甯的脑袋,逼他看那条沈廷轩杀人的新闻:“看呐!这就是你那个好哥哥做的事!他杀了人不说,还他妈抱着这女的尸体睡了一晚上,简直丧心病狂,没一点人性!哈哈,让我说什么好,他沈渥平再有钱又怎么样?两个儿子,一个杀人犯,一个傻子,这就是老天对他的报应,活该他不能善始善终!”
向甯的眼睛离屏幕很近,几乎贴上去。
虽然新闻中有关报道很隐晦,甚至只是一篇还没来得及发布的正式稿子。但当记者大拇指滑到下头,他看清那具女尸的惨状,一刹那,他瞪大了眼睛,仿佛真的被棍子抽打在后脑勺,说不出的天旋地转,头重脚轻。
“你们家出这么大的事,沈渥平一定睡不好吧?”记者关掉碎屏的手机,一脚踹在向甯肩膀上,“他跟我一样都是当爹的,自己亲儿子杀了人,被抓进去,就算不判死刑,这辈子也难出来了。可惜啊,偏偏你这个小儿子还是个傻子,只不过今天轮落到我手里,也要一命呜呼了。”
向甯在地上滚了几圈,脑袋撞到石头,终于停下来。
他听不见记者说什么。半天回过神。从地上爬起来,冲记者要手机:“姐姐,我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