脸上的痛当真不如心里万分之一。

沈渥平被向甯两只小手死死抱着，闭上眼，真觉老天爷跟他开了个要人偿命的玩笑。他儿子沈廷轩杀了小向甯的姐姐向云，于是老天就让这孩子是个痴傻的，一遍又一遍遗忘他口中诉说的真相，跟他要姐姐，管他叫爸爸。

向甯的姐姐向云死了，回不来了。

而沈廷轩，那个真正该叫他爸爸的儿子也因为犯罪被抓起来，此生没机会再一遍遍叫他爸爸。

沈渥平手掌攥紧了向甯的小卫衣，眼透窗外，望着那摇曳的桑树。

春蚕到死丝方尽，他跟他儿子欠向甯姐弟俩的，怕是这辈子都如女鬼索命。

生生世世缠绕他周围，让他还都还不清。

泪珠砸下，他可怜向甯这孩子的命运，却也只能可怜，尽心尽力弥补他。

他还不了一个活生生的向云，更别无他法。

……

在屋里给孩子洗干净脸，又拿了几条干净的换洗内裤，沈渥平随手放进自己的公文包，这就带向甯出去。

他的私人飞机已经停在机场，这一段得刘尚把他们送过去。

向甯第一个钻进车子里，等沈渥平上车，他屁股往右边挪了挪，紧挨着他。

车门关上，刘尚来到驾驶位，启动引擎。

驾驶了两个路口，都是绿灯。

第三个路口红灯，刘秘书从后视镜看后座上的二人。见向甯跟沈渥平贴的很紧很紧，小手还一定要攥着沈渥平的手指，连看窗外风景都不肯撒开，想起来他昨天骂沈渥平是骗子，后面突然嘿嘿傻笑，偷偷猜自家老总干了什么，让小向甯这么开心，多云转晴。

察觉窥视，沈渥平看向后视镜。

跟刘秘书目光撞个正着，后者咳嗽一声，赶紧把头转到前面去。

“蓝天公益的事，办好了？”

“哦，办好了。”刘尚装的有模有样，没偷看二人，说：“流程比较多，咱们这边递交了相关资料，目前已经开展调查取证阶段。只要那边拿不出证据证明他们把补助金给了受助人，罪名就能坐实，进行后续处理。”

“嗯。”沈渥平心思不在这上面，随口又问，“那个记者呢。”

“他本周内要在单位报刊向东达影业公开致歉，声明他是造谣，爆料的所有内容都不属实，只是为了博眼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