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向甯一点也没有从沈渥平腿上下去的意思,相反他还把沈渥平大腿当成了非常好,非常结实的椅子,坐在上面把熊猫短裤穿上,提到腰间,又一次坐在了他腿上。
“爸爸,”他叫沈渥平,凑近他的脸颊,问,“你知道阿姨叫什么名字?”
这家里只有一个阿姨,沈渥平想了想,还真是被问住了。
“我不知道。”他说,“阿姨是刘秘书找的人,合同也是他着手去办,我不知道阿姨叫什么。”
没有哪个雇主会专门留意保姆的名字。尤其到他这个身家级别,保姆就是保姆,可以姓王,可以姓李,甚至可以姓欧阳上官,他不需要了解,只知道是保姆,可以做事就行。
向甯闻言露出了一个有点得意的表情:“我知道阿姨叫什么。她叫桂花,桂花树的桂花,桂花米酒的桂花,还是桂花汤圆的桂花。”
沈渥平不大相信,“你怎么知道?”
“是阿姨跟我说的。”向甯觉得这是个秘密。凑到沈渥平耳朵边,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幼儿园小孩那样跟他说悄悄话,“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不叫水水平,阿姨说你姓沈,你叫沈渥平,还有我。”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我叫向甯,很难写的那个甯。”
两人距离很近,讲话时热气喷洒在沈渥平耳朵上,向甯身上的牛奶香他清晰可闻,还包括他衣服上柔软的花果香洗涤剂,以及他的肌肤体温,他的一切细小动向,都似小行星环绕轨道般在他身边发生。
向甯坐在沈渥平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说悄悄话,他叫爸爸,还说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这样的动作太暧昧,对于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来讲,无非就是闹着玩。
沈渥平原本就亏欠向甯,向甯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也就是一个缺爱的小孩儿想跟他亲近亲近,没什么不好,更没必要小题大做,上纲上线去阻止。
沈渥平没有过激反应,保持这个姿势,笑着听向甯跟他讲了一大堆那天在家里发生的事。两个人是怎么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他是怎么知道阿姨叫什么名字的,好像在他看来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沈渥平这个爸爸说,两个人是很亲近的关系,向甯什么话都可以跟他讲,也不用在意别的。
向甯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就不讲话了。
他的思维没有太长时间的连贯。本来也不是正常人,跳到哪儿说到哪儿反而才正常。
沈渥平见向甯一张脸开始变得发灰,发青,最后变成白色,手指蹭了蹭他的颧骨,问:“你的小脑袋又在想什么呢?”
“我是不是要改名?”
“什么。”
“你是我爸爸,你怎么能跟我不一个姓?”向甯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攥住沈渥平大拇指,神经兮兮跟他讲,“在黄土村,谁的儿子就要跟谁的姓,还必须是爸爸的姓,妈妈都不行。你是我爸爸,我怎么能跟你问一个姓呢?你姓沈,我也应该姓沈才对,那我以后就不是向甯,我是沈甯,对不对?”
赎罪23
沈渥平的庭院开了各种各样的花,有些是特意让人去种的,有些是不知名什么小花,草籽被风吹过来,就干脆在这儿开了。
向甯特别喜欢这些花,他在黄土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花,还有高高矮矮的灌木丛,沈渥平不经常来这,每次来门前都只停一辆车,所以这一大片的花足够变成一个小花园,而且还有能工巧匠修剪的非常精细,足以让他流连忘返。
已经临近夜晚,向甯摘了一大堆的花跑进屋子。
客厅亮着所有灯,他怕黑,沈渥平又不在意那些个电费,每次快到傍晚光线不太好,就让保姆把灯全都打开,怕向甯摔倒,再弄出上次那样的事故。
“爸爸,爸爸。”向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