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是不是要改名?”
“什么。”
“你是我爸爸,你怎么能跟我不一个姓?”向甯发现了一个不得了的问题,攥住沈渥平大拇指,神经兮兮跟他讲,“在黄土村,谁的儿子就要跟谁的姓,还必须是爸爸的姓,妈妈都不行。你是我爸爸,我怎么能跟你问一个姓呢?你姓沈,我也应该姓沈才对,那我以后就不是向甯,我是沈甯,对不对?”
赎罪23
沈渥平的庭院开了各种各样的花,有些是特意让人去种的,有些是不知名什么小花,草籽被风吹过来,就干脆在这儿开了。
向甯特别喜欢这些花,他在黄土村从来没见过这么多的花,还有高高矮矮的灌木丛,沈渥平不经常来这,每次来门前都只停一辆车,所以这一大片的花足够变成一个小花园,而且还有能工巧匠修剪的非常精细,足以让他流连忘返。
已经临近夜晚,向甯摘了一大堆的花跑进屋子。
客厅亮着所有灯,他怕黑,沈渥平又不在意那些个电费,每次快到傍晚光线不太好,就让保姆把灯全都打开,怕向甯摔倒,再弄出上次那样的事故。
“爸爸,爸爸。”向甯那小脑袋里记不住什么,很多跟他说一遍,他听过就直接忘了,该叫爸爸还是爸爸,一点也不含糊。
他跑到房间里去,手里拿着一大捧花,来到沈渥平跟前一个急刹车,给他看:“外面开了好多的花,这都是我摘的,送给你。”
他对美没有任何理解,这堆花什么都有,乱七八糟的重合在一块,各式各样,足以让人挑花眼。
向甯在外面玩一天也累了,脑袋上全是亮晶晶的汗珠子。
他的大眼睛又黑又亮。透着光的时候一点坏心眼都没有,一看就是个淳朴的小孩,好就是好,没有任何其他界限。
沈渥平接过来向甯给他的花,给他擦了把汗。
他没讲话,注视着小向甯。如今坦坦荡荡跟错误的一方划清关系,心中良心不必再受折磨,他总觉得自己面对这孩子时能喘一口气。
“饿了吧?去洗手,咱们要吃饭了。”
向甯哦一声,转头朝洗手间飞奔而去,关上门,很快就没了动静。
沈渥平环视房间周围,把它摘下来的花随意插进一只唐朝的古董瓶,让它收在书架。退后观看,向甯确实没学过插花,但在他有点笨蛋的审美之下,这一束乱七八糟的花竟然也不难堪,反而还有点南美洲风情。
沈渥平端详了一会向甯这束花,大约过去两分钟,他要出去了,还不见洗手间的门打开。
“向甯。”沈渥平走过去敲了敲门,“怎么了?”
这孩子洗个手不至于会花2分钟,而且他也没听见水声。
正以为出了什么事。房门从里面打开,露出一颗完全被浇湿的小脑袋瓜儿。
向甯很抱歉地看着沈渥平,一件短袖全湿透了。
他也不敢露出来,支支吾吾地说:“等一下,等一下就好了,等一下我就出去了。”
他说完,又急匆匆地把门关上。
门咚的一声在沈渥平面前隔离掉他,他稍怔,很快笑了,问:“需不需要帮助?”
门里面刚开始没动静。过了七八秒,把手往下一压,向甯垂头丧气地说:“我看见旁边还有一个水龙头就随便打开了,没想到是从上面出来水。对不起。”
他往后退,露出地方给沈渥平。
等他高大的身影进入洗手间,看见这一地湿漉漉,还有上面的脏脚印,终于明白向甯是打开了花洒。
向甯在这个房子里住了一段时间了,他每次洗澡都是保姆直接把水放满浴缸,他自己不需要弄这些。
看见水龙头他就想开,也是小孩探索的天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