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熊猫,咧嘴,一口小白牙:“在这儿,在我自己的衣服上,熊猫,爸爸,嘿嘿。”

向甯介绍完熊猫,从木地板上爬起来。他没想那么多,脱了身上的脏裤子,也没有任何避讳,当着沈渥平的面抬起左腿,靠近熊猫短裤,然后右抬右腿,往右边的洞穴里钻。

结果没站稳,一不小心就失去平衡,朝一边摔过去。

沈渥平伸手抱住了向甯,惯性一拉,孩子也就坐在了他大腿上。

向甯重量很轻,沈渥平觉得他还没有那只清朝的花瓶重。轻飘飘的重量压在他腿上,这样近距离炙热的皮肤接触让他不太自在,他没敢往下看,视线凝聚在小向甯脸上,想把他从怀里弄出去:“你坐着穿衣服,不要摔倒。”

小向甯一点也没有从沈渥平腿上下去的意思,相反他还把沈渥平大腿当成了非常好,非常结实的椅子,坐在上面把熊猫短裤穿上,提到腰间,又一次坐在了他腿上。

“爸爸,”他叫沈渥平,凑近他的脸颊,问,“你知道阿姨叫什么名字?”

这家里只有一个阿姨,沈渥平想了想,还真是被问住了。

“我不知道。”他说,“阿姨是刘秘书找的人,合同也是他着手去办,我不知道阿姨叫什么。”

没有哪个雇主会专门留意保姆的名字。尤其到他这个身家级别,保姆就是保姆,可以姓王,可以姓李,甚至可以姓欧阳上官,他不需要了解,只知道是保姆,可以做事就行。

向甯闻言露出了一个有点得意的表情:“我知道阿姨叫什么。她叫桂花,桂花树的桂花,桂花米酒的桂花,还是桂花汤圆的桂花。”

沈渥平不大相信,“你怎么知道?”

“是阿姨跟我说的。”向甯觉得这是个秘密。凑到沈渥平耳朵边,两只手搂住他的脖子,幼儿园小孩那样跟他说悄悄话,“我知道你叫什么名字,你不叫水水平,阿姨说你姓沈,你叫沈渥平,还有我。”

他伸出手指戳了戳自己,“我叫向甯,很难写的那个甯。”

两人距离很近,讲话时热气喷洒在沈渥平耳朵上,向甯身上的牛奶香他清晰可闻,还包括他衣服上柔软的花果香洗涤剂,以及他的肌肤体温,他的一切细小动向,都似小行星环绕轨道般在他身边发生。

向甯坐在沈渥平大腿上,搂着他的脖子跟他说悄悄话,他叫爸爸,还说知道他叫什么名字。

这样的动作太暧昧,对于一个心智不全的小孩来讲,无非就是闹着玩。

沈渥平原本就亏欠向甯,向甯这样的行为在他看来也就是一个缺爱的小孩儿想跟他亲近亲近,没什么不好,更没必要小题大做,上纲上线去阻止。

沈渥平没有过激反应,保持这个姿势,笑着听向甯跟他讲了一大堆那天在家里发生的事。两个人是怎么在纸上写写画画的,他是怎么知道阿姨叫什么名字的,好像在他看来什么事情都可以跟沈渥平这个爸爸说,两个人是很亲近的关系,向甯什么话都可以跟他讲,也不用在意别的。

向甯说着说着,突然想起来什么,就不讲话了。

他的思维没有太长时间的连贯。本来也不是正常人,跳到哪儿说到哪儿反而才正常。

沈渥平见向甯一张脸开始变得发灰,发青,最后变成白色,手指蹭了蹭他的颧骨,问:“你的小脑袋又在想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