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幸福却被他儿子沈廷轩亲手捏了个粉碎,一点都不剩下。

心中巨浪滔天,沈渥平离开飘窗,来到衣柜前面。

他抬起手,敲了敲木板,语气十分晦涩:“向甯,你先出来,好吗?我有话对你说。”

向甯抱着自己的膝盖在漆黑的柜子里眨了眨眼睛。他闻着这里的木头香味,想不明白为什么城里人的衣柜都是香香的,还是很乖地回答沈渥平:“我不可以出去,我要留在这儿等姐姐回来,还要吓姐姐一大跳呢。我每年都会吓唬姐姐,姐姐也很高兴,她喜欢我吓她。”

“向甯”沈渥平已经濒临无奈,他试图和衣柜里的小孩平等交流,隔着衣柜的门跟他说,“关于你姐姐向云,我有一些不太好的消息要告诉你,你可以先出来吗?”

听见向云两个字,终于衣柜的门打开,露出了一颗疑惑的小脑袋。

向甯从下往上看着沈渥平,就那样看着。

过了很久。

他问沈渥平:“姐姐怎么了?爸爸到底要说什么不好的消息呢?”

赎罪17(赞赏加更篇)

向甯是个命硬的,人傻多福,从台阶上摔下去只留了皮外伤,没伤到脑子真是万幸。

在医院住了三天,他实在不愿意再在这地方待,加上医生都说没大事,沈渥平这就给他办了出院手续,接他回家。

向甯脑袋上还戴着纱布,伤口愈合总是痒,他自己忍不住挠,沈渥平怕感染就没让他往下弄。

外头的公事全都处理好,剩下些私事,也终于到了向甯找姐姐的时候。

这天早晨吃了饭,保姆去菜市场买东西。

留下沈渥平跟向甯两个人在家,向甯在自己房间里看外头庭院中开的花。他屋里有个很大的飘窗,他最喜欢跪在上头看外头的风景,沈渥平这个家又大又漂亮,外面还有各种各样的植物,住院前那些花还没开,他一回家,这些个小花儿全都开了,漂亮的不得了。

向甯最喜欢花,黄土村他能看见的花很少,大部分都叫不出名字。就算能叫出名字,那些花开的时间也很短,一眨眼就没了。

沈渥平院子里这些花儿却完全不一样的。很多,而且种类都不一样,今天这些败了,明天那些还会再开。他每天睡醒都有不一样的花可以看,也许这些花可以直接开到秋天或者冬天……那冬天呢,冬天有好看的花可以看吗?

他的小脑子里想着这些问题,沈渥平敲敲门,走了进来。

“爸爸。”向甯直起两条细细的腿,没有从飘窗上下去,看见他就很高兴,“爸爸今天不走了。”

向甯昨晚出院,沈渥平一直陪着他在这儿睡的觉,也没离开。

向甯当然开心,等沈渥平在飘窗边沿坐下,他主动拉住这位爸爸的大手,两条腿蜷缩到胸前,玩弄沈渥平的手指,还有他的戒指。

“出院开心吗?”沈渥平问。

“嗯,开心。”向甯从台阶上摔下去,脑袋撞了一下,他性格变得开朗很多。现在是一只晴天小狗,讲话不漏气,看人的眼神也大大方方。

这让沈渥平总有一种错觉,好像他脑袋上有一对小耳朵,可爱的毛茸茸的小耳朵,屁股后面还有一只尾巴,只要自己靠近,向甯就会止不住的晃动尾巴,跟他亲近,朝他身上贴。

这行为很好,他也已经很多年没被谁这么不留目的的亲近。

沈渥平揭开向甯小脑袋上贴的纱布,查看伤口。

“已经愈合的差不多了。上面结了痂,这几天只要不扣,过几天能好。”

“结痂是什么。”向甯听不明白,眼睛亮亮地问沈渥平,“什么是结痂。”

他是个非常喜欢说话的孩子,之前不讲话是因为没有人跟他讲话。黄土村里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