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不要出去走走?”沈渥平对这孩子已有轻微变化,他问向甯,“出去散散步,愿意吗?”
“愿意。”向甯站起来,又一次握住了沈渥平修长的手指,“和爸爸一起,去外面散步。”
沈渥平没有拒绝他像小狗一样的示好,将病床弄好,这就带了小向甯出去。
医院后面有一片非常大的花园,原本是一个氧吧,专门供那些病人白天在这里晒太阳,散心。中途换了院长,新院长生意头脑,本质上是个商人,觉得这一片有开发价值,让人在里面修了自动按摩椅,还开了几家小餐馆,只准外带那种,大部分都是轻食简餐,收益还算不错,年轻人很买账。
从病房区来到后面,向甯一直攥着沈渥平的小拇指没有松开。
“真好看。”他头回见这么漂亮的天空,全是星星,一颗又一颗连在一起,还有很多看上去非常透明的云,这是黄土村看不到的景象,虽然他们那边有山。
“姐姐待的地方真好。”往前走了一段,向甯羡慕地说,“这里有好多花,还有会动的椅子。村里什么都没有,连这些矮树都没有的,都是高高的树,不过可以结果子。”
沈渥平每次听他提起向云,心中总难平定。
沿着楼梯上到凉亭,两人选了个长椅坐下。
“你跟姐姐关系很好吗?”沈渥平问。
“是啊,姐姐最疼我,我也最喜欢姐姐。”向甯玩着他的手掌,捏一捏指腹,又像什么稀罕玩意一样拿手去摸沈渥平手腕上的表,低下脑袋,看上面的指针,“小时候在村里,好多人都欺负我,骂我是傻子,只有姐姐疼我,给我熬好喝的稀饭,还带我去山上摘小花送给奶奶,可厉害了。”
他这么说着,突然爬起来,手指去摸沈渥平的耳垂。
人之常情,碰到对方突如其来的攻击行为会有躲避。但沈渥平一动也没动,就那样任凭向甯捏他的耳朵,力度很轻地摸摸看。
小小的手指手指很热,沈渥平看着向甯,觉得被他摸的时候,像有人在他皮肤上放了一小块碳。
“家里有好多草,有一个草可以掰开一节一节,挂在耳朵上就变成耳环,厉害呢。姐姐最会做那样的东西了,每一次都会给我做特别漂亮的耳环,挂在耳朵上长长的,跑起来也不会掉下去,很好看。”
他的耳朵非常漂亮,皮肤很白,耳垂还有点肉,摸上去软乎乎的,很可爱。
沈渥平都是不知道向甯说的是什么草,在城市很少有人会这么玩。那些孩子大部分都捧着游戏机不离手,没人会拿路边的草当玩具,除非实在没什么玩的了,可能才这样。
向甯重新坐在椅子上,抬头看星星。
过了一会,他的脸颊贴近沈渥平,问:“什么时候带我找姐姐?姐姐在哪?”
沈渥平启唇,却无从回答。
“我很快就能见到姐姐了吧。”向甯自己盘算着,连日子都分不清,却很高兴,“姐姐快过生了。姐姐一过生,我也快过生。我们俩都是秋天生的,姐姐跟我一起过生,等我找到姐姐就能吃好吃的,姐姐还给我买花篮蛋糕,离村子不远的地方有卖的,姐姐每次回来都给我捎那个,爸爸吃没吃过花篮蛋糕呢,要不要跟我一起吃?”
他像被人打开的一只复读机,喋喋不休重复这些话。
沈渥平只是听着,不扫向甯的兴,也不告诉他真相。
他就这么跟被自己儿子祸害的被害人家属并排坐在凉亭,一直等到小向甯嘴巴说累了,眼皮打架要合上,身体也开始东倒西歪,才握住他的肩,疲惫地问:“要不要回去?”
向甯已经困到极点,听不到沈渥平的声音。
他的身体完全撑不住,脑袋往下一沉,沈渥平来不及接,向甯的脸已经跌进了他双腿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