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间风凉，沈渥平伫立原地，目睹救护车带向甯离开。

想起那孩子哭的痴愣愣的脸，看他时的受伤眼神，完全跟一只被遗弃的小猫似的，那样惹人疼。

沈渥平闭上眼，长叹一口气。

“不能去。”他哑声道，“去了，罪孽就更深了。”

他连一声下乡扶贫的领导都担不起。杀人犯的父亲，他何来颜面，担得起向甯这孩子一声“爸爸”？

杀人又诛心。

老天爷要逼死他了，一点不留余地。

片刻功夫，心里清净。

沈渥平拿出手机，打给刘尚：“有个事得你跑一趟。对，急救科，费用先垫，出院了我一起给你结清。”

刘尚大半夜接他电话，一听要去急救吓一跳，以为他受伤。

沈渥平三言两语讲清楚缘由，刘尚是松口气。

但很快，这气又悬起来。

沈渥平说：“几年前蓝天公益那个项目，去查他们是不是说了谎。向云这个弟弟根本不是正常人，他智力确实有问题，但他们没上报，也没写清。”

据他所知，黄土村两公里外有一家特殊学校，每年自费只需500元，贫困生还有国家减免政策，三年一个学程，100元都不到。

但正常学校的收费，可比特殊教育学校的高十倍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