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像他是我生的一样。他哑着嗓子说。
爷跟你说点儿心窝话,这么些年也没跟你说过,老想着你还小。爷爷望着他的眼睛,目光里是让人难受的慈祥,这话今天我就觉着该说,就该今天说,总觉得今天不说就没时间了。
他又交代:我只说一遍,想到哪说哪儿,你听过了就可心里,别跟人学,也别老想着,听听记着就得。
柳小满突然发现他有好久没这样跟爷爷面对面、长时间地对视过了,明明每天就生活在一起,早起晚归的相处着,爷爷的眼球是从什么时候变得不再透亮,熏黄浑浊,他竟然跟爷爷驼起的脊背一样无知。
爷你说。他也攥住爷爷的手。
人这个东西啊,得有个家。爷爷把他的掌心摊开,一下下摸着。
人得有个地方,不管到什么时候,想回去了都能回得去的地方。不管什么样的人,到了岁数,他都想家。年轻的时候再能跑,跑不动了,最想回去的还是爹妈身边。
你爸一样,以后你也一样。
他再不争气,再不是个东西,骨头里也流着我的血。人说落叶归根、落叶归根,爷没文化,也知道这话用给你爸不合适,但意思就是这个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