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1章(1 / 3)

一旁的张青澄也歪着脑袋接话,“可我觉得,正是因为被剥夺了生活,才学懂了平淡安稳的珍贵。”

沈瑜说道:“淋过雨就必然喜欢撑伞吗?我倒是觉得,他们是湿了身还能学会在水里作乐的人,甚至,还愿意湿着身为别人撑伞。”

一个突兀的电子音字正腔圆地接道:“是这样的,他们世世代代种植古柯,这里极其适合这种植物生长,收割都是直接砍掉,很快它们就能重新长出来,而加工过程也并不复杂,产量极大,他们许多家族以此为生早是驾轻就熟,收入也优渥。如果说他们被控制在索瓦集团的手里过着刀尖舔血的日子,现在也不过就是在刀刃上跳舞,但我们来了这么多天,听到最多的就是他们对生活的满足感和对大自然质朴的感情,无关乎欲望,他们最在意又最想保护的是这片土地,不论是可卡因还是金矿,都在破坏它,这都不是他们喜欢的。”

张青澄说道:“确实,他们憎恨可卡因,并不全是因为索瓦的控制,实际上索瓦这人特别慷慨,他手底下的人待遇都很丰厚。他们更憎恨的是制毒过程都在山区就地进行,对土地的污染是几百年都磨灭不掉的伤害。”

于墨一直默默听着,眼睛直直望着远处,浅栗眸子里觉不可察地闪过过云雨又放晴般亮起,低声喃喃:“我……是不是也可以为这片土地做些什么……”

张青澄最先警觉,打断一声,“墨墨……”

沈瑜脸微侧,眼中急发一簇冷箭,张青澄好像被打了一身,改口道:“哥,你……”

沈瑜眼尾提起,目光更利。

张青澄细声骂声操,又改口没好气地喊:“于先生,您可别乱来,这不是您能碰的。”

于墨没看张青澄,就像没听见他的话一样,转头仅盯着沈瑜说道:“狗狗,你不是说我应该去山头的城堡看看吗?我现在想去了。”

沈瑜明白他的话外音,这意味着于墨开始接纳他的家族,他露出了得逞的张扬。张青澄当然也懂,他面上的情绪很复杂,他蹙眉想说话,旁边一只手压了压他的手臂,抬眼只见贺兰琉璃朝他轻摇头,张青澄便也垂下头不作声了。

于墨想接权,想变革,想像他的父亲那样用榨出来的金银回馈,是积德也好是抚慰罪恶感也罢,当下只觉那是自我与生父母最好的和解方法。

他说,他好喜欢这里,他好像懂得了钱只要够用就行的道理。

他想的并不如汤灵所愿,母亲爱子如一层薄羽,保他温暖护他周全,而于墨要做的事情是危险的,权力更替必有伤亡,是永恒不变的。可谭承筹却颇感欣慰,取字为戎,即是盼他勇敢坚强,打小娇惯过度的孩子如今能提出这番主张,他既意外更是高兴,连带着对沈瑜也另眼相看,由起初的抗拒到默许,而后的几年间,沈瑜就似一条不可或缺的纽带,联系着家族与于墨的关系。

……

时间一晃就是六年。

清晨,诺大的浴室里热气腾腾。

视线从门口溜进去,最先看到的是边墙上整齐吊挂的各式鞭子,软的、硬的、皮制、木质、金属……应有尽有。第二排则是棍和板,而最为显眼的是第三排的戒尺,那根小狗亲手奉上的胡桃木伸缩鞭挂在第一个钩子上,外皮已磨得透亮,莹润色泽告示着它始终被细心呵护。紧跟其后的戒尺款式基本一致,仅有雕花和落款的年份不同,一年一根,数过去已有九根。

旁边近三米高的黄花梨X型十字吊架赫然矗立,散布在上的纯金配件尽显尊贵,嵌着白玉装饰的皮手铐凌乱散开,上面的汗渍仍未干。熟棕色实木惩罚架木纹秀丽,表面躺满岁月和过分使用的痕迹。

空间里始终萦绕断断续续的水声,顺着声响穿过白雾,闯入视线的是落地窗外远山连峦起伏,阳光洒落,斑驳光斑随云而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