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材壮硕,须
发皆白的老人,正坐在卫柏下首,满脸厌恶地望着她。
她恭敬伏拜:“见过殿下,见过卫太尉。”
“呵,”老人转头冷嗤。
座首的卫柏静静望着她:“起来吧。见到你长嫂了?”
看来,卫柏知道她是来求情的。
顾雁依然伏拜,坦然道:“殿下,兄长受南夔王逼迫诱骗,才会犯下蠢事。鄢郎君与兄长感情深厚,前去救人却被强留。还请殿下网开一面,允他们将功补过。”
“巧言善辩!殿下莫要被美色所误!”卫太尉冷冷插话。
“继续说。”卫柏淡漠的声音里,听不出任何情绪。
顾雁只觉心脏快要跳出嗓子眼来。她捏着手,额头触碰着冰凉的地板,鼓起勇气说道:“如今江州山夷作乱,官府焦头烂额。民妇斗胆提议,由鄢郎君携兄长亲笔写的劝降书,前往江州山区治理夷乱,戴罪立功。”
“这……”卫太尉抚着银白长须,思忖片刻,又傲然嗤笑,“只怕是找借口让鄢和逃跑,或保全你顾家。”
“民妇绝无此意!太尉若不信,民妇一家留在梁城为质。若鄢郎君逃窜,或治乱失败,再行处置顾家也不迟。”
“就算如此,殿下凭甚让鄢和去?卫氏子侄将才无数,就找不到一个能平夷乱的?”
“鄢和是最适合的人选。”
卫柏微敛双眸,脸色寒凉如冰。
卫太尉冷笑:“笑话。”
“请太尉听民妇详说。当地多山,水道纵横,瘴气频发,颖将不熟气候地形,易水土不服,此其一。当地夷族重情义,先父和鄢伯父与之有旧交。故人之子前去,还带着兄长的信,夷族首领会给几分薄面,此其二。鄢郎君聪慧机敏,过去一直苦觅良主。得此机会,他必定忠心报答殿下,此其三。有此三条,太尉当可放心。”
卫太尉沉默下来,看向顾雁的眼神褪去傲慢,开始认真思量。
而在她不卑不亢,条理分明地叙说时,卫柏的目光渐渐充满欣赏,但他很快压住了瞳里的光彩,变回寒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