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源整个人红得苹果似的,半晌才挤出句:“我、我!我说的是相亲相爱的那个亲!不是亲……”
“哦?小源老师语文好,教教我,这两个亲有什么不同?”
小源老师……
老师……
四个字快把江源的灼热得CPU烧了,他梗着脑袋,毛茸茸发丝地钻进被窝里,似乎是举起白旗投降了,声音糯叽叽的:“没区别,都想,都想和你亲。”
路玉白这才放下手里的领带,眉间温和,指头反复摩挲着带纹理的布料,却半点也排解不了对小狗宝宝的欲望。
“小狗儿,你真是要可爱死人了。”
*
这次挂断通话,后劲格外大。
江源半晌,还没从多巴胺激素分泌的兴奋状态中脱身,从指尖到发丝,都在叫嚣着对电话另一头人的悸动。
他越来越渴望了。
渴望更多,关于白哥的性格,身份,长相年龄声音。甚至是真实生活里的每一寸肌肤,还有他的骨骼肉体。
现实生活……
江源恐惧得喉结缩进,津液分泌增多,连腮帮子都在发酸。
他还是害怕。
见面什么的,对于他来说,实在是太可怕了。
未知因素太多。
况且当初注册软件,就是为了无聊时一个慰藉。如若发展到一发不可收拾的局面,实在是本末倒置。
江源长舒口气,强迫自己坐起身仰头闷了口冰水,才起身开始收拾行李。
他今天要回家了。
期末考结束,自然也就没有理由继续留在学校,江源本想扯个要留在学校做课题的谎,没想到精明的江女士居然问他的导师是谁,吓得江源立马买了当天回家的票。
好在并不远,就在邻城,动车一个小时就能到。
江源没什么衣服,也就三两件贴身卫衣,几件纯色运动外套,还有社恐人士必备的帽子和口罩。
不出半个小时,江源就把东西装得整整齐齐。
临走前。
看着窗外几盆带不走的盆栽,江源突然有点惆怅,读了一年半大学,回了三次家,每次都带不走这几颗嫩芽,它们也没撑得过去。
看来,明年该养仙人掌了。
至少活下来的可能性要大些。
他拎着黑色行李箱,走在满是馥郁槐花味的大道上,突然想起一个高中时期的生物实验,叫巴普洛夫的狗。
巴普洛夫反复用铃铛调教一只狗,许久后,狗养成了一听铃铛声就分泌唾液的非条件反射。
兴许是一晚上调情的熏陶,江源突然觉得自己也成了在逐渐形成非条件反射的狗。
只是铃铛声有些宽泛。
看见一株漂亮的槐花,会想起给白哥分享;看见一篇有意思的文章,也会想要转发到恋爱乐园上;就连一朵普通的云,江源也能脑补出一朵花来。
似乎日子更有意思了,因为白哥的存在。
哪怕只是一个虚幻无法触及的存在。
如果能一直这样下去,就好了。
江源暗戳戳地想。
他刷好校卡,拉着行李箱走出A大阔绰的校门,站在大理石墩子旁边,抿唇等待着早已定好的网约车。
偶遇
黑色跑车停在A大理工学院对面,程亮的车面上落下片树叶。
路玉白从便利店门前走出,他偏下头,两指慵懒地擦过火机,燎燃唇间含着的烟。
秋天来得总是这样慢无声息,像是浸润般,一点点沾湿,在树叶上留下枯黄的痕迹,再无情地撇下。
落到人间。
他很快就抽完了大半根,将烟蒂杵灭在路边的垃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