符广则是抖了抖缰绳,看了眼徒弟苍白的侧脸。
“往南走,有个不算大的村落,我在那处有一座房子。”
“怎么,舍不得?”
苏雪衣闻言摇摇头,手指无意识地抚过手臂上的疤痕。
她有什么不舍的?京城留给她的,不过只有满身伤痕和那个葬身火海的‘苏雪衣’。
“没有舍不得,只是……”
她轻声开口,却没了下文。
只是钺儿还不知下落,只是大仇未报……
至于那个曾让她心动的人,如今怕是以为她真的死了。
符广似乎看透她的心思,眼中多了几分柔和。
“丫头,记住,活下来才有希望。”
驴车晃晃悠悠走了三日,终于在一处山清水秀的小村落停下。
这座村落不过三四十户人家,村口一棵老槐树下,几个孩童正在嬉戏。
“到了,以后这就是咱们的家。”
符广下了车,苏雪衣则是抬头望去,就见几间简陋的茅草屋,围着竹篱笆,院角还种着几株药草。
看上去简陋,却干净温暖,让人觉得心里踏实。
“谢谢师父。”
她轻声开口,眼眶微微发热。
接下来一阵子,苏雪衣总在半夜惊醒,冷汗涔涔地摸着自己脸上的伤疤,确认那场大火不是梦境。
每当此时,符广就会起身熬一碗安神汤,看着她喝下。
“师父不必如此,弟子已经习惯了……”
这一夜,苏雪衣捧着药碗,眼中满是自责。
第94章 可以瞬间毙命
随着苏雪衣的话,符广却摇摇头,眼中满是心疼。
“医者难自医。”
“傻姑娘,你的伤在心上,比背上的烧伤更难愈合。”
数日后,一切如常。
彼时,符广的声音从屋内传来。
“丫头,去把晒好的当归收进来。”
“是,师父……”
苏雪衣合上书卷,起身时习惯性地摸了摸束发的木簪,而这个动作让她恍惚了一瞬。
如今对外,她只是符广的关门弟子符沉,一个无父无母的医女。
但让她有些意外的是,她很快便适应了这样的生活。
清晨跟着师父上山采药,午后在院中晾晒药材,傍晚给村里的孩子们讲些简单的医理。
村子里的孩子,她格外喜欢。
一个个都天真烂漫的,常常围着她叫姐姐,眼睛里都带着光,与她从前接触的人全然不同。
“沉姐姐!”
这一日,一个扎着羊角辫的小姑娘蹦蹦跳跳地跑来,眼睛眯成一道缝隙。
“我娘说,你的针法进步啦!”
“才怪呢!”
一旁的虎子接上话,而后还不忘了做了个鬼脸。
“这人,她前天还把王婶家的狗,扎得嗷嗷叫呢!”
苏雪衣自然不会生气,她唇角微扬,伸手揉了揉小姑娘的头发。
“今日的功课,做完了?”
“做完啦!姐姐你答应教我认草药的!”
看着小桃骄傲地挺起胸脯,虎子撇撇嘴。
“半吊子教半吊子……”
苏雪衣不恼,反而从袖中取出一个小布包。
“谁先说出这是什么药,我就给谁糖吃。”
旁边的几个孩子们,闻言也立刻围了上来,七嘴八舌地猜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