阳光透过窗棂洒在地上,空气中弥漫着浓重的药香。

“醒了?”

随着一个苍老的声音响起,苏雪衣转头,就见一位白发老者正捣着药草。

老人约莫六旬年纪,面容慈祥,一双眼睛却炯炯有神。

“我,这是……”

她刚开口,喉咙就像被火烧过一般疼痛,就见老者放下药杵,递来一碗温水。

“别急,先喝点水。”

温水划过干裂的喉咙,苏雪衣这才发现自己全身缠满了绷带,后背的伤处火辣辣地疼。

此时,记忆如潮水般涌的涌现。

天牢大火、砸下的房梁、浓烟中消失的钺儿……

“钺儿!”

他猛地坐起身,顿时疼得眼前发黑,下一秒钟就被老者给按住了。

“别动!你伤得不轻。”

苏雪衣下意识抓住老者的衣袖,声音不可控制的颤抖。

“老伯,您可曾见过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瘦瘦的,脸色苍白……”

老者闻言摇摇头,轻叹一口气。

“老夫只救了你一人。”

“那日你在游街时,老夫就认出了你,你长得,真像你娘……”

听到这话,苏雪衣瞳孔微缩,甚至以为自己是不是听错了。

“您认识我娘?”

“二十年前,老夫流落京城,是你娘施粥赠药。”

老者长叹一声,目光盯着苏雪衣。

“这份恩情,老夫一直记在心里。”

如此的渊源,让苏雪衣眼眶发热,她强忍疼痛挣扎下床,踉跄的跪在老者面前。

“多谢老伯救命之恩……”

“快起来!你的伤还没好。”

老者欲以要把人搀扶起来,就见苏雪衣执意叩首。

“还请老伯告知姓名,让雪衣记得您的大恩大德。”

“老夫姓符,单名一个广字。”

符广扶苏雪衣重新坐回床上,目光打量着她微红的眼角。

“你如今孤身一人,又身负冤屈,若无人庇护,只怕……”

“老伯的意思是?”

苏雪衣身体疼痛,可此时的脑子却格外清醒,她听得出来老人家是有其他意思的。

“老夫想收你为徒,传授医术。”

符广赞赏的看着苏雪衣,眼中满是慈爱。

“你,可愿意?”

苏雪衣闻言不觉愣住了,她低头看着自己伤痕累累的手。

想起被自己连累的钺儿,响起不知所踪的宝玉,一滴泪砸在手背上。

“我愿意。”

看着她抬起头,落泪的同时是炯炯的坚定,符广欣慰地点点头。

“好孩子,不过你如今是‘已死之人’,需得换个身份才好啊。”

苏雪衣摸了摸自己被烧焦的发尾,香气先前做经历的种种,突然轻笑了一声。

“从今日起,雪衣已去,我已换名符沉。”

“沉冤待雪……”

明白这字的含义,符广捋须摇了摇头,笑着开口。

“好!符沉!从今日起,你便是我的关门弟子!”

离开京城那日,符广驾着简陋的驴车,苏雪衣则是裹着粗布斗篷,坐在里面。

车轮碾过枯黄的落叶,发出细碎的声响。

“师父,我们这是去哪?”

苏雪衣望着渐行渐远的城门,声音轻得几乎听不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