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雁说谎话都不带眨眼的,“在马德里的时候没事就看那些小报,有很多报道西班牙那个领导人穷奢极欲的奢侈生活,我就刚巧想到嘛。”

“你出去这一趟倒是学了不少东西。”

“那是。”南雁振振有词,“不长见识那不是白出门了吗?”

从高邮南下到苏州,二百多公里的路程公共汽车走了将近五个小时,起初还好,后来的一段路途之颠簸,南雁觉得自己胃里头的酸水都要吐出来了。

果然还是坐火车更好一些,起码没这么难受。

倒是钟厂长见状吐槽了南雁一句,“你这身体还是太弱了点,回去后也跟工人们一起打打篮球什么的,锻炼锻炼身体。”

南雁笑呵呵,“我怕篮球把我砸晕了,吓着其他同志。”

某些无关紧要的事情上,南雁一贯歪理多,颇是有些油盐不进的样子。

钟厂长拿她没法子,这要是自家孩子说不定就打了。

也不是,真要是他跟小艾同志的孩子,哪舍得打呀。

他是个没子女缘的人,又比南雁大了两轮,直接把南雁当作自家孩子,这下子说也不是不说也不是,倒是让自己作难。

困扰是钟厂长的,南雁倒是没想那么多。

从客运站出来后,她打听了下路,直接往苏州国营丝绸厂那边去。

等着住到丝绸厂的招待所,南雁觉得人家这可真是大厂子。

好几千人!

完全符合马政经老师说的“企业办社会”一说,几乎可以承包一个孩子从出生到死亡。

南雁觉得陵县这个小县城可以学习学习,“等回头机会合适,咱们把厂子扩建再合并。不过这样一来,厂领导的管理权限就大了,还要做好监督工作。”

钟厂长正喝着茶,听到这话愣了下,“怎么好端端的说起了这个?”

因为一旦经济体制发生变化,人的贪心也会放大,国企很容易就会被有心人捯饬成自家的一亩三分地。

这个阶段,有人把蛋糕做大了,有人则是把蛋糕弄成了个人所有,他人勿动。

到那时候就得看当权者的心思。

南雁又觉得把厂子合并了不是特别好,到那时候再说吧。

招待所的床头有苏州国营丝绸厂的介绍,南雁顺手拿起小册子研究着,除了丝巾外,还出口大量的丝绸到国外做服装。

成衣相对较少,这会儿国内的成衣几乎没什么市场,审美方面也的确跟不上。

南雁越发觉得丝绸被面的鸭绒被十分可行。

晚上丝绸厂这边请吃饭时,她就开门见山说起了这事。

丝绸厂这边倒是答应的爽快,“没问题嘛,回头我派几个师傅到你们那边,咱们商量着一起来,可以一起搞搞研发。”

对方太过于配合以至南雁觉得有点点不对劲,回到招待所有点睡不着,想了又想还是去找钟厂长说这事。

“傻了是吧?国内用得起丝绸的有几个?”

这厂子就是出口创汇,自然会对外贸的事情格外关注。

何况又是大城市,消息也算灵通。

虽然距离首都远了点,但该知道的消息绝对不会少。

南雁自己可能还没觉得,但对大部分工厂而言,能够跟外贸部、工业部甚至外交部有联系,这属于手眼通天的人物。

估摸着也就是除了首都,到其他地方哪边不都给最好的待遇好好招待?

被钟厂长这么一说,南雁恍惚了下,“那我现在岂不是可以狐假虎威?”

她的确没往这方面想,就单纯的觉得现在消息不灵通,首都那边也相对低调处理,大家不见得会知道这些。

实际上有心人想要知道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