意。”他有些磕磕绊绊地解释,“我只是觉得……人言可畏。”
薛稚知道他说的是方才自己于百官之前相送的事,一时也微微红了脸。
她今日的确做的有些失礼,但也是想着,她就要嫁人了,等皇兄回来更难见面,一时情急才追到了江边。
又莞尔一笑,很亲昵地挽住他:“没关系的呀……”
“谢郎才是栀栀的夫郎,出嫁从夫,我当然听你的……”
她挽着他,二人沿着秦淮河岸散步,她很快便将事情抛在了脑后,转而与他说起近日宫中的趣事来,说起日后成了婚的生活来,满目憧憬,活像只快乐的雏鸟。
谢璟的心却久久不能平静,愧疚如火一样在腹腔里燃烧着,烧得他面红耳赤。
他想,栀栀这般喜爱他,他怎么能怀疑她会变心呢。也许他不该多想,既然命运已经偏离了那个梦境在发展,便也说明那个梦并不是完全真实准确的。他们自然会好好的,琴瑟绵绵,丝萝春秋。
六月初三,婚礼如期而至。
为了迎娶公主,卫国公府提早几年就开始准备了,等到了婚礼这天,恨不得将整个家底都拿出来,一改从前的低调简朴。
拉婚车的马是从凉州军马场运过来的精心挑选的大宛良马,铺地的红绸也是特意从宣州采买而来,一直从公主出嫁的西华门铺到了乌衣巷,沿途抛洒给儿童的糖果皆是用金纸包着,更是从太乐借来了整部鼓吹,沿途吹吹打打,吸引了一群稚子追着公主的婚车跑,口中唱着江南祝贺新婚的歌辞,好不热闹。
上了年纪的老人都说,上一回,乌衣巷谢家有这样的排场,还是六十多年前那第一代卫国公迎娶本朝太|祖之女、永安长公主的时候。彼时太|祖还是前朝的大司马,却与天子无异,嫁女的排场自然大。但乐安公主虽然头顶个公主名号,实际不过是祸国妖妃带进去的毕竟是个外姓公主,又无父族,这样大的排场,足可见卫国公府对这位新妇子的看重了。
……
夕阳流金,婚车准时在卫国公府门前停下,谢璟自马上接了新妇子下来,执着一端红绸,在礼乐声中将她迎入府中。
谢家今日所有的长辈都在,便连谢璟那从来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闲云野鹤一般的祖父也端坐在席间,冗长而繁琐的昏礼仪式结束后,薛稚被送往洞房,谢璟仍留在前院招待宾客。
夜深人静,烛影摇红,不知等了多久她才等到房门的一声吱呀,一身玄红喜服的谢璟走了进来。
“抱歉,我回来的迟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