谢璟不能拒绝,端过饮尽。酒酿清凉,如冰雪穿肠入腹,那股原烧得他理智尽焚的欲|念顿时消减不少。
“臣叩谢陛下。”谢璟哑声说。
桓羡又挥手命随从退下,亭中风拂灯影,亭下湖水空明,宴台上悠扬婉转的乐声隔水传来,似缭乱了水中摇摇漾漾浮着的一轮明月。
两个人都会意地没有提方才席间的事,天子凭栏而立着,欣赏了阵湖上月光朦胧的景致,道:“把乐安放在你们家,这几年,叨扰你们了。”
“回陛下,哪里的事。陛下肯让臣家照顾公主,又将公主下降,便已是无上的恩德了。”谢璟道。
天子点点头:“乐安很喜欢你。”
“将她嫁给你,朕没什么不放心的。”
“臣也要谢谢陛下,肯将公主下嫁。”
天子是个冷淡性子,往日除却政务这对君臣原也无甚可说的,遑论如今谢璟心中有事。
亭中气氛一时有些凝滞,天子又细细问了些他接下来对于婚礼的准备和打算,或是妹妹这几年以来的境况,话题始终围绕着薛稚进行。
谢璟越听越是惊心。
若是从前,他必定会认为这是天子疼爱妹妹的缘故。但若真是疼爱,又怎会将她扔在谢家不闻不问长达四年?
可若真不在意,眼下这般关怀,又是为的什么……
他不敢久留,与天子寒暄了一阵后便借口去找父母而离开了,独留桓羡一人在亭中,俯瞰湖心一轮明月。
“查到了吗?”他问去而复返的内侍监。
“回陛下,奴等无能,负责呈酒的那两名宫人已经自尽……”
自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