爱她的啊,而她自己却不晓。
薛稚看向母亲的目光不由得柔和了下来,溢满了羊羔般的孺慕。但贺兰氏却并没有看女儿,她正极为严肃地看着桓羡,等着他的答案。
“这是自然。”
桓羡亦读懂了贺兰氏的舐犊之情,面色庄重地起誓:“儿子自当信守今日诺言,不辜负母亲大人对儿子的信任。”
这竟是连母亲也称呼上了,当真是能屈能伸!
贺兰氏唯冷笑:“如此便好。”
“我也知道我是与虎谋皮,但愿殿下能记得今日对我母女俩的承诺。”
桓羡信守承诺,当真写了封亲笔诏书,加盖印玺,交予贺兰氏。
取了那封诏书后,贺兰氏便离开了。
她无法带女儿回昭阳殿,桓骏有多厌恶薛郎她是知道的,自然也忌惮栀栀的存在。她还是只能把她丢在漱玉宫。
而今日与桓羡的种种约定,也不过与虎谋皮,就算有这一封诏书,将来他若变心,又能怎么办呢。
这就是,身为女子的无奈,总是处于弱势,总是颇多掣肘。
贺兰氏离去前的最后一句话是同姜氏说的:“你儿子把她养得太过天真了,我不喜欢,也很失望。”
姜氏惭愧,羞愧地送了贺兰氏出去。薛稚则是惴惴不安地看着母亲离去的方向,担忧母亲是不是真的生自己的气了,怏怏垂着眉闷闷不乐。
“别怕。”
桓羡将人转过脸来,很温柔地安慰她,“我们很快就能正大光明地在一起了。”
不再是他独自一人的强求,也没有再隔着旁人。她就是他的,他们只属于彼此。
此后不久,桓骏当真下了旨意,剥夺薛稚的公主资格,复归薛家,赐与太子为正妃。因婚事将在半年后举行,仍住宫中,届时从薛氏老宅发嫁。
实际上,随着连年以来的用药,桓骏的精神已经很不好了。他心理上极其依赖贺兰氏,每日只知缠着贺兰氏寻欢作乐,政事全数推给了太子,是以那封圣旨几乎便是桓羡自己下的,只送进御殿让他过了个目,加盖印玺,便昭告天下。
事情是瞒着东宫一众幕僚的,因而诏书一经发出,一众旧臣纷纷慌了神,冒着春日黄昏淅淅沥沥的小雨进宫,竭力劝说桓羡婉拒婚姻,请皇后从中斡旋,为他另行挑选太子妃人选云云。
因诏书是以皇帝名义自昭阳殿里传出的,众人皆以为是贺兰昭仪迷惑皇帝心智,要将她与前夫的女儿推上皇后的宝座,在背后埋怨贺兰氏红颜祸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