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也要来烦你,那贱人真是越来越不会处事了!”
顿了片刻,忽又转了笑意,“如此倒也好,朕还当你耐不住寂寞,和这贱人之子勾搭上了。自古嫦娥爱少年嘛……”
贺兰语佯作嗔怒:“陛下!”
桓骏搂着她,哈哈大笑起来:“开个玩笑嘛。爱妃何故生气?”
二人的声音渐被重门云幄隔绝,在宦官宫人的簇拥下往内寝去。一名身着缁衣的宦官又匆匆折返,恭敬地道:“三殿下,奴婢送您回去吧。”
桓羡回过神来,周身不经意散发的冷气才慢慢收敛了回去重来一回,面对这个人时的厌恶,仍是难以抑制。
他看了对方一眼。
是中年时的冯整。
这年的他还没有成为桓骏身边的亲近宦官,位次远远排在同僚之中最末,向他这个不受宠的皇子流露善意的初次,竟是源于此时么?
桓羡已经记不清了。
他在冯整的陪伴下回到了漱玉宫,回到那冰窖般的宫殿里,薛稚已经起来了,阿娘不在,她正在镜子前让她的小侍女青黛替她梳头发,瞥眼从镜中见到他进来的身影,又如小鱼一条自镜前游走:
“哥哥……”
她披散着长发像只轻盈的麋鹿向他跑来,稚嫩的脸上全是对他的依赖,娇娇地扯他衣角:“你来给栀栀梳头好不好?栀栀想让你梳。”
他蹲下|身,瞧了这个满心满眼都只有他的妹妹,眉眼间都溢出真心的笑意来,假意哄她道:“可栀栀大了,不能和哥哥亲近了,哥哥只能给未来的新妇梳。”
“所以。”他顿了顿,意味深长地道,“眼下哥哥给栀栀梳头,等栀栀长大了,就给哥哥做新妇怎么样?”
这本是再寻常不过的一句哄她的话,莫说是姜美人,便连含章殿的那些宫人也常用这句话打趣薛稚。青黛早已听惯了,只捂着嘴笑。
小姑娘也不觉有他,笑浮双眸:“好啊好啊,我早就答应姨姨了要给哥哥做新妇啊,哥哥快给我梳吧。”
她背过身去,将才刚刚长至背心的秀发都留给他,桓羡亦无声抿唇,手里接过梳子,将她抱去了妆台边对镜梳妆。
心中则想,他和八岁的她又说这些做什么呢。
眼下要做的,一是要怕是那个位置,改变阿娘的命运,改变他们所有人的命运;
二则是,尽可能地阻止她和那还远在会稽郡的小子见面,无论如何也不能让她对谢璟生出情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