横交错,桓羡吃痛地皱皱眉,下一瞬已被暴怒的谢璟揪住了衣领,向后疾推按在了那架摆放在殿中的棺椁上,如一只发狂的云豹般欺身压着他,厉声质问:“说啊!”
“你为什么不去陪她!为什么不好好护着她!”
他力道之大,连带着桓羡身后倚着的棺椁也动摇起来,桓羡心中本燃着熊熊怒火,也因此消弭下去,冷道:
“你想把她的棺椁打翻是么?连死也不让她安生?”
谢璟恍如梦醒,慌忙丢开他,去推棺盖。
雕花饰玉的金丝楠木棺椁内,如水月光之下,那曾日思梦想的女子一袭红色皇后礼服,就躺在棺内堆放的寒冰之上,发青的双手静静交握于身前,隐约可见斑驳的伤痕。
唯独脸上盖了块绣着往生花图案的金丝锦帕,遮去了面容。
谢璟眼内一酸,眼泪滚滚而下,他颤抖着手,欲揭开那掩面的帕子。
桓羡的声音再度于身后响起:“我劝你最好别动。”
“她的脸已经被砂石磨平,流了好多血,我怎样擦也擦不干净。”
他走过来,肩头有鲜血蜿蜒流下,浸透衣衫,剧痛如蛛网将心脏缠缚也浑然不觉:“如果她还活着,一定不愿意我和你见到这样的她。”
谢璟伸出去的手就此顿住,他恨恨回过眸来:“是不愿见到你!”
就算他们分开了,他也知道,她的心仍是属于他的!
桓羡轻笑,垂眸看着棺中红颜:“你又怎知,在朔州时,她未曾回心转意,愿意和我在一起呢?”
“谢兰卿,你和她才相恋几年,你当真以为,你和她的感情,能胜过我和她吗?我和她自幼在漱玉宫中相依为命,她念书,习字,乃至琴棋书画,哪一样不是我亲手所教?你和她不过区区四年的情分,聚少离多,中间见面的次数加在一块也不及这一年多里我和她在一起的时间。她不过是一时被情爱迷了眼才会看上你,也早已和你一刀两断,你在我面前谈情分?”
又焉知,自己的伤心不会比他少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