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时。多谢九叔这份心,若是父王和皇爷爷泉下有知,也可瞑目了。”字句上是说谢,但是语气却不卑。

言罢,子瑾端起茶盏,泰然地呷了一口。

尚睿见他动作,问道:“你不怕我下毒?”

子瑾道:“九叔顶天立地,肯定不是这样的小人。”

尚睿轻轻一笑,尉冉郁确实聪明。此刻杀他不难,但是杀了之后如何善后,那些从淮王帐下投诚而来的将士不提,民心不提,恐怕连自己那关也过不了。两相比较,还不如留着他。

尚睿又说:“云中那块地,你不必腾出来。我想好了,给你做燕平王封地。日后你和梁王也好互相照看。”

话题转到梁王身上,子瑾说:“梁王一事,还望九叔开恩。”

“你不必说,我自不会将他与淮王一党等同。但是他先隔岸观火再私自发兵,你尚情有可原,而至于他,我为君他为臣,公然忤逆我,罪却不可恕。”这句话被他轻描淡写地说出来,却透着凌厉的肃杀之气。

稍做停顿,他话锋一转,又道:“不过,君臣之外,我与他还是亲兄弟,想他当初也是护你心切,才出此下策。就罚他三年俸禄,叫他好自为之。”

“那侄儿就替梁王多谢九叔网开一面。”子瑾知道,尉尚睿这番话,惩治梁王是假,警醒自己是真,不过是要他明白,虽然先储追封,他也被正了位,但若是日后再有异心,翻手为云覆手为雨也只需谈笑之间。

两个人看起来平静的谈话,却波涛暗涌。

尚睿隐隐再次闻到子瑾身上的气息,心中的那丝烦躁又开始蠢蠢欲动。

他有些不耐地从座位上起身,走到窗前,将窗户推开了些,却不想余光瞥见墙角的那张软榻。

同一间屋子,同一张榻。

他当时躺在上面,神志不清。

她照顾他。

也差点杀了他。

尚睿思绪回转,转身后神色无波地看着子瑾,开口提道:“还有喻晟。”

子瑾手指微微一屈,等着他的下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