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季点点头,没有话说,继续着手上的动作。

他每一步都做得极细致,却在吸脓的那一刻做得很快,因为那脓液若是挨着别的地方,明日又会长出新的疮来,前功尽弃。

过了半个时辰,他放下东西,缓缓松了口气。

李季问旁边的药童:“姚大人的血鹊还没找到吗?”

“没有。”药童答。

一旁的荷香听见,急切地问道:“李大人不是前几日说要拿这鸟的血做药引来服吗?怎么还没有,我们家舅老爷是开药铺的,什么药大概都能想点法子,我可以去问问。”

药童摇了摇头,听见荷香的话嘟囔道:“哪有你想得那么简单。那血鹊要捉活的才行,而且它还只长在皇上狩猎的东苑的树林里,昼伏夜出,耳朵又灵,一丈以内有个风吹都会吓跑,一般人哪里见得到。这大冬天的,入药还只能是雌的,那就更少,姚大人说他守了四夜,抓了三只都是雄的,只能再等等。”

“这可怎么办?”荷香急问。

李季净了净手答:“那血鹊入药也只是古方,从未验证,我们还可以找找别的方法。”

康宁殿里,田远和贺兰巡禀完事正要离去,贺兰巡突然想起闵夏月,折回又道:“皇上。”

“说。”尚睿眼睛盯着书,并未抬头。

田远看了贺兰巡一眼。

贺兰巡道:“闵姑娘的情况恐怕不大好了,这些日子李季虽然尽了全力,但也是暂缓病情,拖延些时日而已,如今一直都没有起色,恐怕也拖不了多久了。”

田远说:“李季不是说找到新法子了吗?”

“但是姚创还没捉到血鹊,不知道闵姑娘还等得了几天。若是她有个闪失,如何掣肘燕平王?”贺兰巡道。

“皇上何需一个女子来掣肘那燕平王,明明就是他看了皇上的留书之后认清局势,幡然悔悟而已。”田远又说。

贺兰巡继续道:“要不要再请洪将军带些人去试一试?”

尚睿放下手里的书卷,环视了一圈说道:“按你说的办。”

贺兰巡得令后,躬身退了出去,哪想还没走了几步,却又听尚睿说:“回来。”

“皇上?”

尚睿起身道:“说起那东苑的血鹊,他们都没朕熟,朕今晚亲自去一趟。”

“皇上,”明连忙说,“这帝京到东苑来回整整两百多里地,光骑马赶路也能叫人累得够呛,何况现在大冬天的要是守个通宵,那鸟也不出来,岂不是白白挨冻?您连着几夜因为南域战事几乎都没有睡,万一这次受累受寒御体抱恙,该如何是好?”

尚睿哪会听劝,反而笑道:“如何是好?你整日就知道说如何是好。日后朕不如给你改个名字就叫如何是好?”

明连窘得垂下脸来。

“若是朕的云中要不回来,你有几个脑袋赔?”

“可是……”

明连话没出口,便被尚睿抬手制止:“好了,你就不用去了,拖后腿,我找姚创去。”

快到天明时分,李季府上终于有了两位久等的访客,一个是姚创,另一个是尚睿。

此时的李季府灯火通明,因为贺兰巡提前告知了李季,所以府里一直等着,连带贺兰巡也没有离开。

尚睿领着姚创一进门,便朝李季和贺兰巡轻轻点了一下头。

两个人便知此事已成。

姚创将手里的笼子递给迎来的药童:“拿去。”

药童拿起笼子朝里面一看,立刻惊喜道:“是血鹊!姚大人今晚运气这么好,真的捉到它了!”

姚创面色一窘,推着药童说:“不是我,是洪公子捉的。”

尚睿顺势冲着那八九岁的小药童眨了眨眼:“他那么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