丑又邋遢,躺过的地方还沾了不少沙子,伸手去扫,被一只手捉住。
“先喝粥。”
曲诚拿出消毒纸巾擦擦何畏的手,从后面拿过来一只保温筒,打开,里面溢出一阵香气,熬得软烂的小米粥,里面有细细碎碎的肉屑。
何畏的确饿了,之前害怕紧张一直掌控全身的神经,整个人麻木到没有感觉到饿,坐上车子的一刻睡意上来立时昏睡,也没觉得饿,现在睡眠暂时得到弥补后,胃里如灼烧的饥饿感才强烈迸发出来。
几乎想把粥一口喝下去,刚喝两勺,却又被伸过来的手夺走汤匙。
“你这样喝胃哪受得了?”
曲诚一边慢慢地搅,半天盛出一勺放到何畏的嘴边,等她吃下去,又慢慢地搅,看着何畏迅速咽下去,眼睛不错地盯着粥筒,又忍不住笑。
“你快点儿行吗?”何畏的声音略哑,不耐烦地看曲诚,目光有如饿极的狼崽子。
真像小狼崽子,头上的毛短且乱,脸色灰扑扑的,只有眼仁是白色,有些对食物的穷凶极恶,还有对曲诚的严重不满,如果此时有尖利的牙齿,曲诚相信何畏会比一只极度护食的狼狗更凶狠。
“你也就再喝这一两勺,胃里太空,突然吃得太饱太多,会受不了。”曲诚仍然慢条斯理地搅着热气腾腾的粥,很自然地往自己嘴里放一勺,他这一天多也没怎么吃饭。
何畏盯着塞到曲诚嘴里的汤匙,她知道曲诚说的是对的,几勺热粥下去胃里已经舒服很多,不那么饿,可是来自大脑的催促和幻觉却还在不断分泌着口水。
“你没吃吗?”
“吃不下。”曲诚抬头看何畏一眼,盛一勺米粥递到何畏的嘴边。
何畏嚼着粥不知该说什么,幸好还有粥占住了嘴巴,在短暂的补眠和温暖的食物之后,大脑渐渐恢复正常,曲诚出现在这里,她当然知道这里面发生什么,尤其是那支特种部队有如神兵天将地出现在他们的车外时,原本那时随着日光渐渐偏西,车里的人已经不抱任何希望,他们都清醒痛苦地知道,再有一个零下十几度的夜晚,他们大概就完了。
她说谢谢吗?却不足以表达差点儿死去的侥幸。继续维持之前的冷漠吗?那样该是何等矫情,何况她也做不出来。
“我们都以为要死了。”何畏最终还是说出自己的恐惧。
“现在不好好的吗?”曲诚显然对何畏这样的答话很不满意。
“真的,前一天还有牛肉干和巧克力撑着,我们一小口一小口地啃,心里充满希望,可是再一个晚上之后,面对最后一块巧克力,大家都忍着,王导说等到快过去那一刻就不用再忍了,一人一大口巧克力,怎么也要死得幸福一些。”
“死哪那么容易。”曲诚冷冷地嗤一声,据说向导催着走,可就是这个王导说再拍几个镜头,结果就赶上了风暴。
何畏看着曲诚冷肃的脸,知道他真不高兴了,好奇怪,两个人分开这么长时间她还记得他的脸色哪种程度是装出来的不高兴,哪种程度是真的不高兴。
“还好,你来了。”
这一声低低的,却清晰地传到曲诚的耳朵里,何畏确信曲诚听到了,因为她说话的时候就盯着曲诚的脸看,他的眉头皱了一下。
“曲总,后面上来几辆车,大概是媒体的。”前面传来小王的声音。
曲诚把粥筒放到何畏的手里,说句“慢点儿吃”,然后关掉顶灯,打开前面的遮板。小王从后视镜里看老板一眼,说大概有两三辆,要加快车速甩了他们吗。
曲诚回头看看后面远处的车灯,只要不是打劫的车匪路霸也没什么事情,便道:“让他们跟着吧,安全第一。还有多长时间到?”
“差不多四十分钟。”
何畏又吃两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