当初就应该全部烧掉,半点念想也不该给?自己留, 否则她?也不会在看见赵明斐时萌生?出荒唐的臆想,以致一步错,步步错。
日子要往前看。
赵明斐已经答应她?不再追究顾焱一事, 她?必须拿出自己的态度来。
忘掉过去?,忘掉顾焱,牢记自己现在的身份。
想到他性子反复无常, 为了不被他捉住一丁点把?柄,江念棠又去?取来曾经在西巷口夜夜陪伴她?入眠的画。
画卷被卷了起来, 用黄绸绳打?了个死结。
江念棠没有打?开?, 蹲下直接放到火盆里,没一会儿滚滚黑烟从画卷四周升腾而起,像极了一只只张牙舞爪的细长鬼手?, 要将人拖下阿鼻地狱。
几息之间,焰火猛地蹿高, 白纸迅速化为黑灰。
江念棠眼睛被浓烟熏得通红,强忍着?不适逼退酸涩的泪意, 一直到火焰熄灭, 她?也未曾掉下一滴泪。
等烧干净了, 她?才缓缓起身,还不等她?站稳身形,双腿忽然软了下来。
坐的时辰太久, 凳子又矮,她?的小?腿肚因为长时间缩着?抽了筋,疼得她?咬紧嘴唇,
一旁的右想眼睛一直没离开?过她?,眼疾手?快上前搀扶住她?的手?臂,守在旁边的另一个宫婢见状也上前帮忙,两人一起把?她?扶到内殿榻上躺着?。
右想:“皇后娘娘,奴婢去?请个太医过来。”
江念棠急忙拉住她?的手?:“不打?紧,我躺一会就好。”
叫了太医必然会惊动赵明斐,她?实?在是不想多生?事端,赶紧换个话题。
江念棠瞧着?另一个宫婢是个生?面孔,随口问木鸢去?哪里了。
右想拿过旁边的薄被给?她?盖上,笑着?道:“木鸢做事不够仔细,说话也没个轻重,我就将人调走了。”
江念棠继续问:“调到哪里去?了,我还挺喜欢她?叽叽喳喳的,听着?热闹。”
右想笑容不变:“调到西巷口去?了。”
江念棠心一沉,不再追问,心知木鸢已是凶多吉少。
她?疲惫地揉了揉额角,示意她?们下去?,自己想独自休息。
右想轻手?轻脚地取下龙凤金勾,纱帐垂落,隔出一方天地。
她?看了眼江念棠朦胧的侧影,示意宫婢守好人,不得有任何纰漏,自己走了出去?。
赵明斐听到右想说江念棠烧掉纸鸢的时候轻笑了声,“原来如此。”
他们两人的传讯方式是纸鸢,难怪没人能抓到把?柄。
赵明斐想起书?房里江念棠画的不同沙燕风筝样式,短小?肥胖的雏燕,纤细直长的瘦燕,宽大?颀长的肥燕,还有比翼燕,猫蝶燕,不同的燕子代表不同的消息。
他虽然暂时不知道它们的含义,却给?了他新的方向。
那个子期不是僧人。
赵明斐宣李玉觐见。
“朕有一项秘密任务交给?你。”赵明斐翻看严珩一呈上来的江家口供,里面提到江念棠经常与姐妹们一起在江府后花园放风筝,还有几个人不约而同地说她?放的风筝总是最高的。
“以江府花园为中心,一轴风筝线为高度。”赵明斐目光凌厉:“排查出周围所有能看见江府风筝的地方。”
江念棠不能随意出府,江府没有人帮她?传信,而放风筝的日子和时辰是随机的,若想不错过任何一次消息,这个人必定在随时能看见风筝的地方。
赵明斐心里那个刺只能是江念棠给?的,其余的刺,他定要统统拔出。
他答应江念棠不追究那个男人的九族,但这个子期他掘地三尺也要找出来挫骨扬灰,以泄心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