风冷瑟。桓旺见状也不好再问,宽慰了几句,方才离去。

桓旺去后,城中又来了一位骑马的青年,却是郑太妃宫中的陆昀。沉着眉目,将一方红木匣子交给他。

“这是太妃命我交予你的。”

桓晏漠然开了匣子,眼波一滞,顷刻间融为了沄沄春水。

是她的珠腕绳。

郑阿怜到底还给他了。

“郎君对自己可真是狠心,为了逃避皇太妃,宁为玉碎也不肯瓦全。”陆昀语声嘲弄,翻身上马便要离去。桓晏则叫住他:“且慢。”

“回去告诉你姘头,今日你来送我,朗朗乾坤,众人皆知。倘若我在途中遇见什么……”

陆昀震怒回头,桓晏则笑着说完了末半句:“那可都是太妃之功。”

“无耻!”

陆昀默了好一会儿才从唇齿间忿忿逼出二字,调转马头即离开。桓晏眼中渐冷,将小匣收入怀中,拂袖登车。

那名旅贲一直在侧围观,郁郁松出一口气,料想他等的人皆已到了,便要收束部队出发。车队就此启程。桓晏打开车窗,最后望了一晌建康朱紫色的城门,眼中失望之色如墨云翻涌。

他知道,她再也不愿见到他了。

往日会拉着他衣袖软声唤他哥哥的小姑娘,再也不会有了。⑦④尒説

……

陆昀回宫后便将事情原原本本地禀告给郑太妃。郑阿怜顼然失色,坐在案前修剪从华林园中摘来的新开的梅枝。

“他倒是心狠,这一招釜底抽薪,断了本宫的路不说,连他自己的退路都断了。”

“宁可去那天高皇帝远的地儿喝海风,也不肯与本宫合作。”

郑阿怜一时颇觉可惜,桓晏这颗棋子,她还是不愿意放弃的,何况他知道自己那么多秘密。然而云燕已死,他们之间连最后一根联络的线也断了。又有些后悔,或许自己不该用桓微来逼他。

“那么现在,要斩草除根吗?”

郑阿怜摇头,桓晏此言,就是明晃晃地在威胁她。倘若他在途中遇见什么好歹,都会被怀疑是她的手笔。她虽不知这件事桓老贼知晓与否,但值此紧要关头,能不同桓家撕破脸,就不要撕破脸。

她款款起身,唤来贴身侍奉的宫娥,红唇勾过一缕嘲讽,“走吧,陪本宫去见见阿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