子驾来了昔日受封长公主时先帝亲赐的双驾赤罽軿车:“十一娘可愿为我驾车?”

另有女侍二十余人,皆大髻宫衣,雪帛间裙,腰挎班剑。虎贲一百人,长矛弓矢,皆敛目肃静立在车后。乃是当日庾太后为扶持她与桓泌抗衡以先皇名义破格赐给她的仪仗,庐陵知晓逾矩,一次也未用过。

桓微知晓庐陵是想拿出大长公主的威严好震慑住禁军,好在此处距离建宁陵也不远,自然一口应了下来:“请母亲上车。”

于是留桓芷在寺中,一行人浩浩荡荡地驶出山门,甲兵辉日,衣鬟遗香。桓微亲执长策马缰驭车,面上半丝畏惧也无。

车驾驶过的烟尘若山中乍起而弥久不散的雾,王毓惊得从地上坐起,“她们这是想做什么?”

萧昱一眼便望到了车中盛妆的丽人,浑浊瞳孔猛地一缩。她果然是去请庐陵出面!

庐陵虽是妇人,好歹是萧崇唯一的姑姑,庾太后在世时便多有倚仗了,在宗室中也颇有地位。十一娘难道真要弃他不用?便扬声喊道:“贤侄女,国家承继大事竟须得叨扰你一妇人,王叔实在惭愧。”

庐陵目光在他和狼狈受缚的王毓身上打了个来回,瞬息明白,冷哼一声并不作答。候在山门前的九黎等都忿然变色,桓微倒是神色还安和,立在车前,清清淡淡的嗓音随风扬远:“外叔祖,可惜妾无法凭空给您变出一副车驾了,还劳烦您骑马而往。”